冀王与朝中不合,心思叵测。是沈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,若非冀王里通外敌,鞑靼怎会知晓?
冀王就算再蠢,也不会大喇喇地告知他不会出兵。他作为大周亲王,不会将自己的致命缺陷拱手教给鞑靼。
而丹山狭窄的山道,正适合埋伏。
若是镇武堡接到西平堡被围攻,匆匆赶来,不加斥候,在丹山埋伏倒是个好主意。
沈砚心思闪念间,准备下令绕道,离开丹山。猛然间,沈砚肌肉绷紧,喝道:“敌袭!”
一支箭簇破风,携带万钧之力,直直射入沈砚面前的地上。
沈砚胯/下的骏马嘶鸣一声,扬起前蹄。山上静了一瞬,陈墨已经快速道:“大人,他们此行不是为我们!他们不小心暴露了!”
这个陷阱,明显是给李凌州设的,沈砚不小心踏入惊动。鞑靼占据地利与武器、人数,她现在手头只有五百骑兵,如何能敌?
沈砚喝道:“陈墨带队,撤退!”
丹山之后,走过一段山路,是宽广的原野,她带的锦宁铁骑只需穿过山路就能一路无忧。陈墨和贺兰同时看了沈砚一眼,沈砚已信手将外袍脱下,丢给陈墨。
身后,是阵阵的喊杀声。鞑靼已经缀着杀来。
明水立在山头,俯瞰这群仓皇而逃的大周士卒,“西平堡来的?”
他身边一名大周士卒道:“看衣裳马匹,是留在西平堡的锦宁铁骑。”
明水垂下眉眼,他的手下意识抚过自己的右臂,那道创口已好,只剩一道白色长痕,彰显那次战争的残酷。惊艳如虹的刺客手持长刀划破苍穹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,代价却是自己的鲜血与惨败。
明水阴沉道:“派的是哪个人?”
“这……西平堡中将领众多,离得太远看不出面容。只能看见此人穿得是寻常黑衣。”
“去叫老三小心点,提防突袭,大周有鼠,也有凶猛的虎兽。”明水看向身侧的副手。
那名大周奸细垂下头不言,又一名将领走上来,押着一名脸色苍白、浑身抖如筛糠的士卒:“将军,是他违抗命令,私自发箭。”
明水点了下头。
“唰”地一声,鲜血四溅,一颗头颅滚落到地上。
将领收回刀,听到轻飘飘的一声:“再有第二回 ,砍得不止是他。”
单升率军冲进原野,眼前不远处,大周的锦宁铁骑影影绰绰,正背对着他逃窜。
不用他下令,部将看见这难逢的战功机会,匆忙拍着马追赶,一时间,仿佛群狼驱逐弱小的绵羊,将他们赶到一处撕咬殆尽。单升不紧不慢地观察着全场,忽然眼前一道刺目的光亮闪过,左右大惊道:“将军小心!”
后知后觉地,单升才意识到,那是一把长刀刀身的色泽,经日光一照,泛出凛凛波光。
“砰!”
他的身子从马上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