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杨花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粮食和谷子,也陷入了思量中。
当晚,夕阳落下最后一缕余晖时。招民亭对侧的高台上,火把通明,一位俊朗的年轻人上台,他一副俊朗端正面孔,令人多了几分信服。
杨梅小声道:“姐,你看他长得一表人才,像是官府里大人物的手下,不像是那种不三不四的流民。”
杨花更小声:“我们好像也是流民。”
杨梅哼了一声:“我们有了牌子,殿下说种完五亩地,我们明年就是西平堡人了!”
傅迢无比庆幸,这通红的火把掩盖住自己脸上烧起来的红,他看着一张张炙热的面孔,声音险些打颤:“今日是公开课第一天,我叫做傅迢,是监军大人手下百户,今日的任务是学十个字。”
说完,他往旁边一走,露出背后一个两人高的石碑。
石碑上刻着四行巨大无比的字。
“一去二三里。”
“烟村四五家。”
他念到口干舌燥,望向四周,指向第一个字:“这个是什么?”
底下的人呆愣愣地看着他。
傅迢闭上嘴,几乎想跳到台下与他们互换。忽然听到一声弱弱的“一。”
“好!”他大喜过望,看见声音发言者,是个下巴尖尖、眼睛亮亮的女孩,傅迢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,看见她隔得远,挥了挥手:“走近点,这位……小姐。”
“哄”地底下一阵笑声,似乎意识到他是官老爷,又憋着在抖。
傅迢和杨梅的脸一齐烧起来。杨花抓住妹妹的手想把她带走,杨梅却一狠心,往前走了走。
傅迢见到她眼中神色,一指底下笑得最激烈者,手放到二上,“你,说,这个字念什么?”
那人结结巴巴道:“一?”
底下的人又是一阵笑声,笑得前俯后仰。
傅迢:“……”这课没法教了,此时此刻,他充分理解自己村子里的老师为什么天天发怒,遇上这群学生,大罗神仙也要被气吐血!
他虽然每天都想跑到指挥使大人面前哭一哭,请求给他换个活儿。但看一看左右要么在招民亭给听不懂话的流民解释政策,要么上山打狼,要么去处理农田的侵占问题。每日回到营地,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骂今天遇到哪些奇葩。不由想,这样还可以。
令他欣慰的是,还是教出了几个弟子,当学生私下崇拜地问他问题时,他几乎是飘飘然地回影帝。
冬去春来,傅迢虽然天天骂当夫子不是人干的,但当指挥使真的把他调到去处理农田,他十分恋恋不舍。
沈砚亲切道:“小傅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