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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王威名赫赫,不然召元帝也不会在鞑靼进攻时,冒险启用他到关外。关外一事后来虽然在朱桦一党的进攻下平定,冀王似乎无所作为。但纵观他在关外之举,自己兵力分文未损,坐镇的锦州,任凭鞑靼扫荡数次,大军进攻,稳如磐石。

    包括后来围剿明水,年轻的世子带兵前来,与李凌州打配合,也是完美至极。

    他不愿让自己的将士战死,想保存力量,那么锦州就能安然无恙。他想出兵歼灭明水,那么尽管只派自己的儿子出战,仍能在茫茫原野上精准地寻到明水的兵力,并歼灭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,隔着无数个小城池,他能判断出对方的兵力。

    这是数十年的征战生涯带给他的直觉,调兵遣将和判断的能力近乎神。

    这也是沈砚为何要与召元帝假装做戏,只有把沈砚下狱贬谪,才能给冀王虚假的信息,让他判断失误。至于他会不会判断失误,从得到冀王启程消息的那一刻,沈砚就确定,他会。

    这是他的死期。

    因为冀王如果知晓真相,是不可能会调兵启程南下,只会北上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他终于露出了一个关键的失误。这个引子从关外就开始。

    在关外,她启程归京前,曾去锦州与冀王一叙。丰盛的宴会款待之后,冀王突然提到了南镇抚司指挥使。

    那个久别的名字从他口中出来,冀王如愿以偿地看见她震惊的神色。沈砚也是在那一刻,才明白汪重尧与冀王的关系。

    她的身份,早在冀王的掌握之中。

    冀王意欲说服沈砚倒戈。沈砚本想假意同意,在最后一刻,她霍然发现,不行。

    她身为皇后的亲妹妹,冀王如何能信服她?她若是假意同意,这份证词将会成为冀王真正的把柄,用来离间她与朱桦和姐姐。

    她拒绝归京后,那些风言风语传来。但冀王不知道的是,她先与朱桦递了份密信,沈砚她归京的第一时刻,那晚她进了皇宫,只有君臣独处的屋中,沈砚跪地请辞。

    明明灯火之下,她向天子坦承。

    那时的皇帝与后来的反应极像,愤怒、不可置信、伤心,种种情绪夹杂,桌上的墨靛也倒了下来。最后,一只苍白的手,将沈砚从地上扶起。

    天子疲惫道:“我一直厌倦权势纷争,哪怕你这样的心腹,对我提防、猜忌、判断。如果你早对我说,我依旧会命你统领锦衣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