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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开门叫进姜瑾,司衙的厨房正好做得了一碗鸡丝面送来。

    梅长生漠漠瞧着那碗面,没吃。随意抿了几口龙眼汤,甜得喉咙发堵,又皱眉拿清水漱下,方出门往濯缨台去。

    他不食言,说过不出现在她眼前,就只在别处静静看她一眼,就好。

    然这一眼却也成了妄想。

    长公主虽然莅临月旦评,然而那顶宝帷停在最显赫的广场上,四围精甲侍卫护守,垂堆的重重紫纱百无聊籁地随风轻动,却始终没有掀起。

    这一日惊喜攒聚的人群中,无一个幸运儿得见长公主的玉面。

    只有最终那名才压群杰脱颖而出的文辩魁首,照例,是可将自己的诗文亲自呈递给长公主殿下的。

    众人一脸艳羡,注视那位容貌清秀的弱冠文魁,向宝辇行去。

    男子屏息将诗筒呈上,紫帷帘轻启一隙,长公主也仅是伸出一只手取诗,轻轻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她的手同别的男子授受,指头无意触碰,落在梅长生眼里,也演变成一场无声的缠绵。

    喀然一声,手中玉扇的骨柄被他生生摁断。

    早起没进东西,他站在暗处,目不转睛,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,好似被一只手无情揉搓,连呼吸都难以为继。

    那只手,曾在每年的今日,都如期端上一碗长寿面,再变戏法般捧出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递到他眼前。

    纤纤素手的主人,会弯起她那双昳丽无双的凤眸,笑着祝贺他:

    生辰吉乐。

    八月初一原是他的生辰。

    十七岁以后,每年等到子夜,在衾枕上第一个祝贺他的人一直是她。

    今年她忘记了。

    以后年年岁岁,都不会有人这般替他庆生。

    “嗯,诗章便罢了,字写得尚可。”宝帷中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,也是仅有的评价,而后长公主似觉得意兴阑珊,凤驾起,打道回府。

    由始至终,梅长生除了看见一截皓腕与腕上三缠的菩提珠,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见到。

    余人散去,他也回署衙。等走进自己的屋子,他看着被仆役收拾得纤尘不染的桌面,呆怔久久。

    “我想吃面。”

    第42章 六十四钱心头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