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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臣不能不糊涂啊,殿下得告诉臣,你为何回头,为何偷偷摸进臣的屋子……您是主子,也不能欺臣,不给臣个交代,臣放不开你。”

    好生放屁的话!什么叫偷摸,她连天子脚下的衙门口都敢砸,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一间屋子怎么就偷摸了!眼下倒是谁在欺谁,他红口白牙一颠倒,反摇身变成受屈的一方了。

    呼吸被对面的呼吸牵缠得全乱了套,她喝声“放肆”,用力挣扭,梅长生咬牙制着她,“殿下说不说?”

    她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点轻佻的笑意。

    他没有醉,他是疯了。

    宣明珠终于意识到,今晚的梅鹤庭不正常。

    喊一声侍卫很容易,她将迎宵松苔雪堂皆留在了梅府保护子女,召唤过来,不过一嗓子的事儿。可那之后呢,把梅家人都惊动起来,灯笼火把照亮,大眼瞪小眼地瞧着她出现在梅鹤庭黑灯瞎火的屋子里,是好玩的?

    大长公主不要面子吗。

    实在弄不开他,宣明珠错着银牙偏头道:“我来看宝鸦!”

    梅长生的身子沉了沉,“宝鸦不在臣这儿。”

    ……她忘了,和谁虚与委蛇,都不该在昔日的大理少卿面前扯谎。

    可这人、这人怎会在一日之间突然变得这个模样了,积黏又可恶!宣明珠心里记了他一笔大不敬之罪,而后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,炯炯目光瞪视他,声如寒冽的冰泉:

    “是因你的话把我弄糊涂了,所以我来——满意了吗?”

    本以为坦承到这一步,他若有心好好谈,总该拿出诚意,大家斯斯文文的说话才是。

    梅长生却漫不经心地撑起臂,圈着她,如同野兽脔禁小巧柔软的猎物,气音压嗓子:“臣还不曾弄。”

    宣明珠愣了一霎,继而头皮炸开,浑身毛孔的战栗都涌悸到心尖。

    下一刻,梅长生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后跌倒滚了下去。

    这一脚,宣明珠是聚积全身力量踹出去的,梅长生虚撑不防,结结实实在地上滚了两滚。

    他坐在地上静了片刻,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宣明珠冷冷起身,扶髻抖袖,保全她的振振风姿。

    两个人都说自己糊涂,他是急得糊涂,她是想得糊涂,可凭甚掌握主动权的是他?他凭什么敢这般撩拨她?

    她低头淡漠地俯视男子。

    梅长生勾唇箕坐在地,仰面笑望她。

    门扉虚掩一隙,如墨的黑夜成缕成团灌入这间屋。彼此看不清彼此,彼此却都成想象得到,对方此时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