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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,”年轻人急切,方鸿羽接口道,“再说梅大人对受试者皆发下了巨额抚恤,那些病患知自己时日无多,吃药还有钱拿,他们都是自愿的啊!”

    江琮闻言冷笑,“一句自愿,便能抹杀梅阁老杀人的事实了吗?那是不是以后富人以利相诱,买良民做些不法勾当,人死再用钱抹平,过后再拿出签契证明他们自愿,就能太平无事了呢?梅阁老此前于大理寺掌晋律,更该明白国法与私行的分别,人之命在天,国之命在法,梅大人,您才博学广,江某此言可是?”

    梅长生不语,那头却也没有低下去。

    素有辨才的人,从头到尾只是呈报事实,没有替自己辩解过一一个字。

    “陛下开恩呐。”余清明与方鸿羽跪下,“梅大人此举虽大悖世情,却情有可原,并且此方-出,也可惠及后世“陛下。”宣明珠忽然下墀走到梅长生面前,与他并肩而跪。梅长生的脸色变了变,“殿下,你不必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姑母这是做甚?”皇帝这下子惊得站起,连忙走下来扶她,“您这不是折侄儿的寿吗,快快请起!”

    宣明珠未动,清炯的眼眸望着梅长生,她看着这个清名性命为她皆可全抛的男人,含泪微笑上言:“本宫请旨,求陛下赐婚,我欲择梅长生为驸马,为我夫婿,有何罪黜,我与他--并承担。

    梅长生动色,“醋醋,你.”.

    宣明珠握住他微谅的指尖,这个强大又易脆的男人,能为她遮风挡雨,却也是要她用一生去暖的。

    她当着众人面直言不讳道:“我宣明珠要你梅长生,要定了你。

    “哎呀。”皇帝拉不起姑姑来,急得跺了下脚,又因身子不支,晃了一晃,“方才朕是在考量,应当令梅阁老功过相抵,还是奖赏他救驾之功,姑姑,难道在您眼中,侄儿便是忘恩负义之人?”

    他直身看向怔忡不解的江琮,冷谈道:“你方才有一言不对,人命在于天,朕命却不能听天由运。梅长生潜心一年治出的药方,未救得姑母,却救了朕!于公,阁老对社稷有稳靖之功,于君有救危之勋,于私.”.

    宣长赐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死灰般的心境,想起三郎为他流的数不尽的泪,一手拉梅长天,一手拉着姑母,将二人扶起。

    “我对阁老,感激涕零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?”江琮心内骇恐难当,什么叫做此药救了陛下,难道陛下也患了、患了。

    皇帝扫睫命人将江琮带下去,正这时,刘巍趋步入殿:“陛下,药煎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