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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打伞穿过殿下的雨帘,将药司房按方刚熬出的药端来。

    那白瓷碗中冒着热腾腾的苦气,却带着生的希望。

    宣长赐接过这一碗绝处逢生的药,百感交集,“朕自小立志效法圣人治世,终究不是圣人,朕不惧死,却贪生。若有罪,朕来承,梅阁老对宣氏有大功,于后世患此病之子民,更有救命济危之德。”

    他喝下那药,而后竟以子侄礼,向梅长生躬身长揖。

    梅长生神色哀矜,侧身摇头:“臣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他心里自有一杆秤,方才认罪,并非因为江琮咄咄想逼,而是那些虽非他杀,却死在一白园的性命,他始终记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当得起。”宣明珠将他的手握紧,“我知道,你执着于研制出成方,还有-一个原因--因为我一直伤感于母后病逝的事,所以你想找到治血枯症的方子,解我心结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梅长生目光水泽地微笑起来,醋醋知我。

    宣明珠亦伴他微笑,这个人,还是不喜欢说表功的话,可是她已能明白他的心。

    她转向皇帝道:“恭贺陛下转危为安。那,我方才请的旨意.

    皇帝听了大为无奈,“姑姑啊,我知您高兴,可这种事怎么能您来主动呢?”

    他偏头看了梅长生一眼,“姑姑为何不打开我方才交给你的檀匣看一看,里面是什么呢?”

    宣明珠闻言奇异,命人捧来匣子。

    打开来,见玉轴黄绢上誊着陛下御笔,赐婚二人,永结姻好。

    她诧然望向梅长生,后者见此御旨,轻锁的眉宇终于松散开,目光脉脉生晖:“醋醋,迟来的礼物,望你喜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