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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不会,要站在燕王那样的人身边。”沁嘉只后悔,没有早些引起警觉。

    当初就该坚持让林国辅做异姓藩王,哪怕开罪天子,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入下风。

    却见蓝夙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拉着她转去假山后面。

    刚才乱走一通,竟真让她找对了地方。

    她听见燕王的声音,在吩咐手下:“将人看严实了,鸩酒准备好,丑时将几位爷都叫来做个见证,那小白脸私通敌国,我们是奉陛下之命,铲除叛贼,不容有失。”

    待那群人走后,蓝夙带着她从假山另一侧转出,便见小院中央,徐骋意已被弄晕了扔在地上,身侧堆放的尽是金银珠宝,还有霍国出产的玛瑙玉石。

    这般拙劣的伎俩……沁嘉不禁冷笑,君要臣死,随便编造个借口,便能让人在史书里遗臭万年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觉得,本王该站哪边。”念着她先前对自己那份关心,蓝夙已经让步许多,但此刻心里仍有不甘,将人抵在假山石上,眼里泛着几分邪性:“帮你脱身,可对孤一点儿好处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夙王这么想,可就狭隘了。”沁嘉微微昂着下巴,强撑着毫不示弱:“本宫在幽云日子不好过,夙王又能讨得什么好处呢。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能心安理得看本宫的笑话,唯独夙王不可。”说着,她略有些苦涩的一笑,抬手拂去额前一缕乱发:“夙王难道还不知其原因吗?”

    她语气略微加重,朝他深深看了一眼:“想要洗清与本宫之间的孽缘,除非夙王赶紧和别的女人生下嫡子,并许他世子尊位。否则这一生一世,怕都要背负着长公主情人的烙印,挥之不去,在天下人眼中如此,在天子眼中更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若本宫猜得没错,此次岐山祝寿,从头至尾都没有邀请过你,是不是……”沁嘉笑着笑着,眼泪不禁流了出来:“他防着本宫,防着你,防着所有和本宫亲近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去向他俯首称臣又有什么用,自始至终他都在试探我们,那天紫宸殿外,宫廊上我们说的每句话他都听进去了。”沁嘉眼前泪影婆娑,恍惚中看不清他的模样,想到自以为的付出竟是笑话一场,不由更痛彻心扉,微微躬身抚着心口,咬牙说出最后一句:“我将那些药送还给你,便是安他的心,本宫始终是他的亲姐,这一生献给皇家绝不背叛,可他却仍是不信!”

    原来,被至亲所伤是这么的痛。

    “蓝夙,我真的好傻啊……”

    蓝夙扶住她双肩,见其泪如雨下的样子,突然有些失控:“即便是天子又怎样,孤不会让她伤你分毫。”

    七年前,那个风一吹就会倒的少女,终究还是没有长成刀枪不入的长公主。

    “本宫不会欠你的,只要能帮我保住他,幽云十三州愿与岭南永结同好。”假山空洞吹来的呜咽声中,沁嘉听见自己淡漠的嗓音,轻轻说道:“从今日起,我周沁嘉,只守住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~

    回幽云的马车上,徐骋意依旧昏迷不行,沁嘉摩挲着手中一串白玉菩提讷讷不语。

    蓝夙骑马跟在车边,突然听见从里面传来女子清淡的声音:“此番抗旨不尊,你可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。”

    “孤可没听见有人宣旨。”蓝夙语气带着几分狂妄,眼中却有淡淡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