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但如此,他眼睛里,鼻子里,就连耳朵都在往外流血!
是七窍流血!
我呆愣当场,而冯璧书当机立断,以迅雷不及耳之速纵身一跃,去接住他,把虚弱无力的阿渡抱在怀里,把袖子一扒拉,才发现这人腕上青筋纵横蠕动,恍如一万条青色小蛇在苍白皮肤上一起一浮。
他这一看,一边去擦抹阿渡脸上的血,一边双目通红、愤怒悲切道:“这是什么奇毒?谁给你下的毒!?”
我迅速扶住他,怒声质问道:“是不是秦照川那个狗玩意儿下的!?”
阿渡沉默了一瞬,咽下一口血道:“不,不是他……”
他声音和呼吸渐渐弱下去,像一条若即若无的线即将消逝于空中,但这人似想到什么,语调忽一转,去握了我的手,目光中残留着一种对即将逝去的生命的强烈不舍。
“我,我现下都快死了……他,他会过来的,对吧?”
这个“他”是谁?阿渡莫非不是神志不清了?
我怒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?我以你为原型的话本子都还没写完呢!你死个屁啊!老冯,我们现在就给他运功!”
就在我俩一左一右地把掌贴在阿渡的背后时,我的脊背却忽然绷紧。
仿佛有一股寒风锐芒,不知从何地发出,直冲冲地向我们这边袭来!
沉默至今的高悠悠忽然不再沉默。
他一出手就是一个弹指。
一道无形劲气从两指间弹射而出,瞬间击飞了那打向我们的物件!
可当东西怦然落地时,我才发现,那不过是一个软乎乎的糕点罢了。
连人都伤不了。
撒到我们身上只能是天女散花般地散开碎屑。
可到底是哪个暴殄天物的狗崽种,敢拿这么甜美的糕点当暗器啊!?
高悠悠便以一双冷目放在场中四处巡逻,似乎想找出那个暗箭伤人的人。
确实有一个人跳了出来。
可这个人却让高悠悠也目光一凝。
这人衣着朴素,戴着斗笠,站在人群里倒也不甚起眼。
可当他把斗笠一揭,那面容便叫高悠悠都瞬间凝住。
叫我惊在当场,无言以对。
“小无相山”的现任掌门人——凌熙让!
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?
怎么没和那些小无相山的弟子们一道!?
凌熙让的俊眉修目中透着惆怅与难堪,这人目光极为复杂地看着一脸惊讶的高悠悠,不知是喜是忧地说:“能把‘无相随心指’练到这地步的人……高悠悠,也只有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