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迈步进去,苏景清果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人,手搭在床沿上,血从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,不知流了多久,此刻已经积成了一滩,新的血滴落时,苏景清觉得自己好似听到了水入清潭的响声。
他靠近,看清了床上那张脸,一张毫无特色,让人过目既忘的脸。
人还活着,面无血色,嘴唇干裂,一双眼平静无波,就像是在安然等死。
然而却在看到苏景清后有了剧烈的反应,眼睛使劲儿瞪大,嘴张张合合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了两个字,“快…跑…”
“跑?怎么跑?跑到哪里去?”
有人接着话从床后绕了出来,苏景清没关的房门啪一声被风关得严严实实。
苏景清并未回头,从看到令牌时,他就知道今日是轻易走不掉的。
出来的人一身黑袍,脸上带着个凶恶的鬼面具,手中把玩着两颗滚圆的血玉,“淮王妃没蠢到以为进了这扇门还能全身而退吧。”
这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苏景清很不舒服,比萧云逸还更甚,这也让他排除了这人是萧云逸的可能。
苏景清浑身上下都透着抗拒,一言不发。
对方并不在意苏景清的态度,将两颗玉石盘得叮当作响,同时给苏景清介绍起了床上之人的身份,“此乃淮王殿下的凉州亲卫,一共五百人,加上这个还没咽气的,正好还剩一百个。”
他坐到了床边,将手中鸡蛋大的玉石往床上人的嘴里塞,“你可知本座这两颗宝贝的为何这般红?”
“因为全是这样一颗颗塞进他们嘴里,让他们咽下去,在肚子里裹上几日,等人死后再开膛破肚取出来,再抽干他们的血,一直浸泡,直到它们进入下一个人的口中。”
这个黑袍人明显是会武的,力气很大,哪怕床上躺着的凉州卫咬紧牙关,却依然叫黑袍人将玉石塞进了嘴,黑袍人生生用玉石摁断了这个凉州卫的牙齿。
血很快从他的嘴角流出,他很痛苦,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。
黑袍人完全以此为乐,还告诉苏景清,“别担心,最难熬的日子他都熬过去了,这宝贝一入喉他就会死。”
黑袍人说着,另一只手拍拍凉州卫的脸,“真是些忠心耿耿的小东西,可你们守着的淮王殿下却连个人影都没见,完全不知有多少人为他而死,更不知死的是谁。”
“啧啧啧,太可怜了。”
见他再一次要用力把玉石往凉州卫喉咙里摁时,苏景清开了口,“住手!”
黑袍人笑了起来,“本座还以为王妃准备当个哑巴,一直眼睁睁看着人死呢,看来是本座高估了王妃,还是不够心狠啊。”
话是这么说,手却是依言没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