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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众人齐齐怔住,谢清辞平常总挂着笑意,天真好欺的要命,怎会下如此血腥的命令。

    “我没说清楚?”

    此刻的谢清辞凌然的让人心生畏惧,一旁的侍卫再也不敢耽搁,直接把那人拖下去了。

    杖责声响起,众人一时都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你们是我的属下。”谢清辞情绪激荡下,忘了还扣着萧棣的手腕,就这么拉着人道:“门外的议论,我管不了也不愿理会,但是进了这个门,你们就要听我的吩咐——我让他洗沐,你们就不许怠慢!不论是今日,还是之后,皆是如此!”

    众人看谢清辞真的动了怒,忙齐声应是。

    谢清辞不顾他们的眼光,拉着萧棣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
    方才,他认出了那道箭伤。

    旁人不晓得这伤是如何来的,谢清辞却再清晰不过。

    当时自己才十三四岁,父亲和哥哥去追击敌人,谁料小股敌军趁后方空虚直接趁夜袭击谢府,自己也被敌人所掳,当时大军已前行,他衣衫不整的被押在敌军中,呼救不得近乎绝望。

    抬眼却看到薄雾后有一人一马拦住他们的去路。

    那人是萧棣。

    谢清辞至今也不晓得萧棣怎会恰好现身,只记得当时萧棣和只穿衾衣的他对望了一眼,眸色睥睨不屑。

    萧棣当时身形尚存稚嫩,但极为骁勇,斜提长剑斩落了带头敌军,将自己飞掠到他的马背上。

    敌军登时四散包围,羽箭纷纷落下。

    萧棣将自己放在胸前,挥剑阻挡。

    箭很密,谢清辞依稀记得萧棣胸口上方似乎中了一箭。

    但谢清辞的心还没来得及提上去,那箭随着一声轻浅的闷哼,已被萧棣很快拔出。

    事后,谢清辞被兄长亲人们环绕问询,渐渐淡忘萧棣,而萧棣也从未提起从未邀功。

    上一世的杀神和书中的剧情掩盖了战场上那个青涩的少年,这件事儿几乎已经涅灭在谢清辞记忆深处。

    他逐渐只记得萧棣冷戾杀伐的帝王模样。

    可方才看到那道箭伤,谢清辞才倏然想起那夜的画面。

    此时的萧棣,分明和记忆里那个倨傲沉默,却懂得把他护在胸前的少年更贴近。

    十几岁的年龄,再强悍的人也会稍显稚嫩。

    他会疼,受了箭伤胸前会有疤痕,会冷,从湖面爬上来之后,肩头在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即使萧棣日后会谋逆,即使再过几日自己就要除掉他,但此时,他依然不愿少年承担毫无来由的骂名和羞辱——

    月光轻盈如纱幔,谢清辞一口气把萧棣拉到房门前才停下。

    萧棣睫毛上尚挂有水珠,一双黑眸盯着谢清辞,如寒潭般深湛清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