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被三月春光洗涤的眸子纤尘不染,正安静看着他。
萧棣一怔,悄悄转过头,抿唇不言。
就算胡太医用了缓解疼痛的手段,治伤也总是会疼的。
萧棣侧脸趴在枕上,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。
谢清辞的目光落在萧棣正在忍痛的清冷脸庞上。
眼前的人,不是记忆里刀枪不侵的杀神。
是个会紧紧咬住唇,倔强不喊疼的少年。
谢清辞垂眸,这样一个人,自己怎么能下杀手呢?
上一世的善恶因果,被那所谓的剧情一左右,谁又能说得清?
终于治完了伤,胡太医把器具放在木箱中,谢清辞松了口气,目光恰好落在窗台上的蜜饯上。
直到现在,他喝完药都想吃个梅子糖,萧棣咬牙忍了这么久,一定……也很苦吧。
他没有多想,把蜜饯端来,塞入萧棣掌心:“治好伤了,吃个蜜饯吧。”
萧棣抬头,视线被谢清辞的笑意盛满。
……结束了。
他一直小心翼翼,等着即将降临的心机和陷阱。
但结束时,除了手心被塞了一个饱满的蜜饯,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“每次治伤我都会来,你好好治伤,别耍花招。”谢清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对外吩咐道:“我前几天坠马养伤,不是有个专门的木椅么,带到这院子里来吧……”
萧棣不动声色的望着谢清辞吩咐下人,手心的蜜饯软乎乎的,稍稍一握拳,蜜饯就能渗出汁水。
甜滋滋的,很容易被摧折。
像是眼前人一样。
萧棣破天荒的,用粗粝的掌心虚虚捧着那蜜饯,直到谢清辞一行人走出小院,也没再次将掌心握紧。
作者有话要说:
第15章 破骨而出(2)
不久,谢清辞迎来了成为皇子后的第一件大事。
封王建府。
和上一世一样,他被分封为晋王,但被特旨留在了宫中。
按例,皇子只有未加冠成年前可住在宫中,年龄到了,都要外出建府,但皇帝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,又喜欢天伦之乐,便在宫中给每个儿子都留了固定住处。
仔细想想,也甚能理解。
太子照常住东宫,谢怀尉日后经常出征,除了在京有王府外,也可选一座宫苑,方便进宫议事。
谢清辞身子骨不好,若是去了封地水土不服,还不晓得会是什么模样,皇帝早就决定要把谢清辞留在宫中养一段时日再说。
剩下一个四皇子,比谢清辞还要小上几岁,安贵妃向皇帝哭哭啼啼说离不得儿子,皇帝也怜惜他年幼,觉得在宫里养几年放出去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