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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也是,如今的萧棣在上位者面前又能申辩些什么?别人受了小伤,他付出的代价也许就是半条命,今日的结果,已经是皇帝开恩。

    可他还是出手了——像只捍卫领地的小马驹。

    谢清辞抬眸望向萧棣转身而出的背影。

    大殿热闹温煦,轻婉的丝竹声如水波荡漾,萧棣的背影却如崖壁上孤戾生长的野松,和前来祝寿的人们好似处在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此处春风和暖,有声有色。

    他的世界,天寒风疾,寸草不生。

    只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个。

    “父皇……”谢清辞望着萧棣即将走出大殿的背影,忽然转过头:“没有管教好萧棣是儿臣之过,他以下犯上,父皇已是开恩,儿臣无颜请求赦免,只是——他出手亦是为了儿臣,宫宴……尚未开始,儿臣先去殿外自省,再来父皇膝下承欢。”

    萧棣脚步一顿,随即又大步向前走。

    谢清辞竟然不分场合的想要跟来?

    这种时候,按他以往的性子,不是该在他那皇帝老爹面前示好撒娇么?

    竟然……要跟他一起去殿外?

    做这等毫无用处之事,岂不是……可笑么?

    萧棣面色冷淡,掌心却不由得紧握。

    大殿外空旷的青石砖地上,二人一站一跪。

    萧棣瞥了一眼谢清辞,果不其然,小殿下的身子在日头下摇摇晃晃,眼看要站不稳了。

    他哪儿是这种苦头的人?

    跪三个时辰,即使腿上旧伤未愈,萧棣咬咬牙也不会觉得难熬,但此时看着谢清辞勉强站立的模样,心底登时涌出焦灼。

    “站不住了?你跟来除了自讨苦吃又有何用?”萧棣语气仍旧冷冰冰:“殿下,下次做事之前请权衡好利弊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来教我做事?”谢清辞一点儿不恼,偏头看向他: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对安长兄出手,对你又有什么好处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萧棣憋了半晌,却无话可说,扭过头,干脆不理他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他哪还顾得上想好处,内心翻涌的杀意难以控制,恨不能上前把人撕碎。

    身侧的小殿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,发出阵阵轻笑。

    像是春风下拂过衣袂的柳枝,柔软到让人心生眷恋。

    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,御道很清净,殿外除了侍卫,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谢清辞垂眸,心绪渐渐平静。

    “哟,这青石板又冷又硬的,滋味不好受吧?”燕铭带了几个安家的锦袍少年特意过来,嘲讽的看向萧棣:“腿上的伤好全了,又敢在爷面前招摇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