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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时间,朝野内外皆是唏嘘。

    “你说说,这历朝历代只听过为了皇位,两兄弟争破头皮的,还从未听过哪个皇子为了将好处让给哥哥,忤逆圣旨被罚的呢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以往只觉得二殿下能征善战,如今一看,还是个有风范,懂谦让的人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太子就算接了差事,大约也不会多高兴吧——听说陛下在而殿下跪了一夜后,还真的把太子叫到了宫中,说看在你弟弟一心敬你的份儿上,这差事还是交由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要是我是太子,定然呕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害,谁说不是呢,这本来是自己应得的,如今倒像是捡了旁人恩赐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收了一波名声呢。”那人悄声道“那些本来在观望的官员,也都在说二殿下是个重情重义,深明大义的,如今太子失势,跟了他,怕是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呢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谢清辞也晓得了此事,特意在晚间去了东宫。

    一踏入宫门,便觉得萧瑟清冷。

    几片残荷在黑黝黝的湖面上飘荡,挂在檐角的宫灯昏暗朦胧,整个东宫没有丝毫得旨后的喜气。

    想来也是,就算此事最终还是由太子亲自出席,但这也全赖于二殿下的谦让,皇帝又亲口大力称赞了二殿下……

    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的失宠。

    想来,大哥在几年前未受伤时,也是惊才艳艳的少年,从万人尊崇,到何时何处皆能看到怜悯的眼神,算来也就这么一年多的时间……

    乍然从云端跌落,大哥心里……也定然不好受吧。

    谢华严坐在石桌畔,面容依然沉稳,他身形高大,眉目端肃,衣袖上的龙纹熠熠生辉,将一国储君的体面维系得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只是向来极少饮酒的他,正在院中对湖夜饮。

    听见脚步声,他抬头,眸中现出几分薄醉:“清辞来了?”

    谢清辞对上哥哥的眸光,忽然不知该如何出口。

    “来,陪哥喝几杯。”谢华严亲手倒酒,示意谢清辞来坐。

    谢清辞看着哥哥缓缓饮酒的模样,心里一疼:“哥,这一壶酒都是你喝的吧?”

    他记得谢华严向来极有分寸,酒从来都是轻轻沾唇的。

    谢华严含笑不答,定定的看向一脸焦灼的弟弟。

    说来有趣,在那个漫长的梦里,谢清辞此时也来了,模样也比眼下要凶很多,说自己贵为一国之储君,竟然受此大辱云云,自己被说的情绪翻涌,倒是对谢怀尉多了些怨气。

    可他现在情绪却是平稳的。

    自从那场梦之后,他忽然觉得大梦浮华,总有不真切之感。

    这些情节他都在梦中零零散散的看过了不少,若是记得没有出差错,大概之后便是兄弟相争,渔翁得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