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一只刚刚餍足的狼,在猎场中虎视眈眈的俯瞰对手……
楚王看到这场景,唇角不由得挑起讥嘲,对身边亲信道:“什么战神,主子一个眼神,他就恨不得卖命——你说他是不是谢清辞养的一条好狗?”
嘴上讽刺贬低,心里却酸溜溜的。
萧棣就算是个好斗善战的狗,也轮不到他来牵——也只有谢清辞,能把这野狗牢牢拴住。
夕阳沉沉西斜,为天际染上绚丽灿烂的云霞,围观的人们看萧棣入笼,皆屏气凝神,等待一场精彩厮杀。
犬王在木笼中低声咆哮,浑身的肌肉登时又展开了一圈,他手持刀刃,兴奋的看向萧棣,随即挥臂刺去,直取咽喉命脉。
木笼狭窄,萧棣一个侧身堪堪躲过,胳膊却登时被刀刃划出一道翻卷的伤口。
血液味登时弥漫在笼中,犬王虽是人,但被这些边疆的奇蛊和日复一日的厮杀养得格外嗜血,他那双血红的眸子在血腥气中亮了亮,仗着身形巨大,再次持刃,凶猛的扑向萧棣。
萧棣只是十几岁的少年,虽腿长肩阔,强悍中却带有几分稚嫩,如今和那犬王相比,倒更单薄几分。
这一刀,刺过萧棣左胸。
犬王轻轻眯眸,看着面前似乎不敌的对手,竟然收了短刀,牙齿直接咬上了萧棣英气勃发的小麦色脖颈。
萧棣咬牙,将犬王撞翻在地,二人随即在狭窄的木笼中格斗翻滚。
这种肉贴肉的撕咬登时让在场的武官们激动了,他们已不分敌我,如观看野兽表演似的叫好——
“咬他!咬死他!”
“干得好,咬住脖颈,对,带劲儿!”
“撕破他喉咙,对对对……”
谢清辞脸色煞白,已走到笼旁准备下令开门。
萧棣非但没有恐惧,眼眸反而愈发亮起。
风中吹着血腥味,木笼中满是残破的血肉,眼前是最强悍的敌人,周遭是杀声一片。
这一切都是最能让小狼崽血液滚烫的元素,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想发出兴奋的低吼。
初出茅庐的亡命之徒,动作如春日的闪电,迅猛,有力,直击人心。
萧棣时而贴着地面,时而盘旋猛扑,在不顾一切的冲锋中,他能感觉出对方的刀刃正刺入自己的身体,只是在战斗中几乎觉不出疼痛。
围观的人看呆了。
刚开始,他们都认为犬王定然有优势,可战到一半,却觉得萧棣的模样愈发惊人,他如同边疆的成年狼崽,无畏无惧,猛准狠的攻击带着纯粹的强硬杀意,面对劲敌没有任何犹豫怯懦,只有愈燃愈烈的杀欲。
犬王眸中反而露出慌乱和惧怕,萧棣的双眸如幽暗火光亮起,找准机会,手中刀刃终于准确的插入胸膛。
犬王倒下,鲜血喷溅在少年的胸膛上,狼嗥声嗷呜嗷呜的响起,帖木儿登时变了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