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之前的遗书。
已经藏在这儿书案中多时, 他也知会过两个哥哥,想必若这次真的……有什么差池, 有了这封信,很多事也许也能避免再次上演。
想起信中有关萧棣一事, 胸口不由沉沉一痛。
过了许久,谢清辞才再次将遗书放回原位, 掩唇轻咳了几声。
萧棣站在窗前,眸色沉了几分。
自从那夜惹怒了谢清辞, 他已搬出寝宫,独自一人睡了好几夜。
此时站在窗畔, 又看到两个小太监由远及近,正在窃窃私语。
“你说……咱们殿下怎么又把那遗书拿出来了?”
“殿下身子骨本来就不好,还不是觉得这次凶多吉少……”
“殿下身子都这样了, 还操心着户部筹粮的事情,说来也是好笑,就算立了功又如何,他这身子难道还想当太子不成……”
萧棣眼眸一颤,望向谢清辞住所的方向。
心里涌上的,竟然是淡淡的后悔。
若是……没有那一夜的逾越,想必他此刻,也还会在寝殿中陪着殿下吧。
那谢清辞在这几日,也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。
萧棣垂下眼眸。
他知道谢清辞在晚间总是睡不踏实,也不知这几日如何了?
明明自己的身子都已堪忧,却还费心费力的去和户部的人斡旋……
以为他对殿下向来是想要占据拥有,几乎无法抑制汹涌的占有欲,可最近跟随他在衙门穿梭历练,望着那纤细的腰身尽力挺得笔直,反而愈发心疼惦念。
夜里,谢清辞侧躺在床上,月光映在他纤细的皓腕上,显得愈发莹然脆弱。
他望着床头的锦鲤灯,不禁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脑袋。
也许是秋日露重,也许是……萧棣的离去,他这几日愈发觉得寝宫清冷,寒气幽然,甚至总觉得下一刻,便会魂魄出窍,重蹈覆辙。
谢清辞紧揪着被角,正准备翻身,忽然发现窗外似乎有高大人影,随着烛火摇曳,此刻望去宛如巨兽般可怖。
谢清辞立刻升出浓浓的警惕,厉声道:“是谁?”
他才刚刚准备着手做事,万不能在此刻被那所谓的剧情上身,功亏一篑。
“殿下莫怕,是我。”窗外的身影沉沉开了口,却是萧棣的声音:“臣担忧殿下,想……多陪殿下几日。殿下若是不同意,臣这次绝不会踏进房间半步。”
听到萧棣的声音,谢清辞莫名松了口气:“……”
听到寝宫内始终没有声音,萧棣手心不由得出了一层薄汗。
之前对谢清辞逾越分寸,都是神智朦胧时情难自控率性而为,可此时二人都很清醒,他说出这番话,不由心跳加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