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话说得许徽舟面红耳赤,又偏偏无法反驳。
聂校尉摆摆手道:“夜深露重,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。”
许徽舟沉默片刻,却没再像从前那样坚决游说,只站起身拱了拱手,随即走出去门。
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。
京郊地势开阔,放眼望去,远方重叠的远山依稀可见,初秋时节的湛蓝夜空下,星子明亮可见。
许徽舟在月光下缓缓前行,遥望夜色,眉心轻轻皱起。
他出身清贵,十几年来和友人纵情山水,过的悠游自在,父亲让他去军中,也是为了历练他的心智,可谁知却撞上了这么一场阴谋。
这一夜他只觉得骇人听闻,可他未想到,如此荒诞的事情,竟然一步一步真的做成了。
论功该有半壁江山的萧家,就这么迅疾的倒下,沦落成人人痛骂的叛贼阶下囚……
这么一想,的确是有双翻云覆雨的手,在背后一步步的操纵推动……
也是他太过莽撞,太过青涩了……
他并不埋怨聂校尉,反而在细细思量着此事。
这几个躲在后头准备放火的人,早就按捺不住,看到许徽舟走出去,终于松了口气。
先是点了手头的线香,悄悄伸入窗子,估摸着有了药效,才拿起手中的火折子和松脂,轻轻一点,悄然扔在木屋周遭。
木头本就是易燃品,火势先是吞没了一个角,随即趁着风,迅速吞噬。
这些人对视一眼,随即快速离开。
空气中本来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,此刻却夹杂着烧灼的味道,许徽舟回头,只见方才还招待自己的木屋已快被火势吞没。
他顾不得许多,回头狂奔,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。
浓烟滚滚,火焰气势嚣张,迅速吞没了他衣衫的一角,许徽舟顾不得,跌跌撞撞去寻离门口较近的聂校尉。
他身上有功夫,但此刻不知为何,几乎失去意识的躺在桌畔,周遭火焰滚滚,许徽舟被浓烟呛的直咳,推了推双眼迷离的聂校尉:“校尉,咳咳,快起来,我们一道出去。”
聂校尉本已失去神智,被许徽舟推了一把,双眸才缓缓回焦:“许公子不必管我,只是……只是内人和犬子还在内室……”
“别说了……”许徽舟的嗓音低哑却坚决:“我去救。”
话音一落,他就迅速起身,跑向烈焰浓烈的内卧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