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走就是两年,在陈福打量李玉泽的时候,李玉泽也在心里观察着这位从小养大自己的福伯。老人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,似乎只是多了些白发,几条皱纹而已,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,李玉泽稍稍放下心来。
陈福赶紧冲小厮挥了挥手,招呼道:“还不赶紧把少爷的马牵下去!”他把李玉泽领进屋堂,一边给少爷引路,一边问道:“少爷这一路可好?北地过来,少爷冷着了吧?澜山关之战大获全胜,咱们府里都听说了,老爷和夫人都直夸少爷呢!”
在北地呆惯了,如何轻易能冷着?李玉泽觉得好笑,又对福伯的关心很受用。他并不欲多言自己在朔北的事,于是只点点头,问道:“我爹我娘身体可还好?家里没什么大事情吧?”
陈福笑眯眯地道:“少爷别担心,老爷夫人一切都好,就是想少爷想得紧。别说老爷夫人了,就连大少爷和小姐,也经常念叨着少爷您呢。”
李玉泽在家中排行老二,上面有一个哥哥,名叫李玉钧,下面有一个妹妹名叫李梓潼,他娘曾笑称,起名的时候还没留意,后来才注意到,三兄妹把金木水占了个全。
“想来也正常,我在北地,也是时常念着他们呢。”李玉泽胸中呼出口气,把埋在心里几年的思念一并吐露了出来。“福伯呢,还有陈婶,你们怎么样?”
一路跑马过来,身上早就出来层薄汗,现在干了之后,贴身的汗衫黏在身上,不算太舒服。李玉泽动了下后背,福伯从小伺候他,立刻会意,帮李玉泽把披风解了下来,搭在臂弯里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躬了躬身,又回道:“托少爷的福,我们俩一切都好。少爷别看我现在六十好几,那在我这年纪的里还算腿脚硬朗的。前几天府里厨子生病,我替他去菜场采买,挎着他那个大菜篮子,还吓了通州街那些小贩一跳呢!”
李玉泽虽然没能亲眼看见这画面,但从福伯的描述里都能想象到这画面该有多好笑。他又看了福伯弯着的背脊一眼,忍不住搭上去,轻轻笑弯了腰。
李玉泽的五官其实并不算粗犷的,只是在朔北呆了几年,寒风凛冽着吹,让眉宇之间更锋利了些。他的肤色,也从刚加入玄铁骑时候的白皙,转变成了更带男人味的古铜色。
但李玉泽笑起来的样子,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眉眼弯弯。陈福看着他毫无防备笑起来的样子,总是能想到小时候府里面那个混世小魔王,整天吵着厨子给他做红豆饼吃。
李玉泽小时候的性格其实是远不如现在沉稳的,别看他现在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就是将军的气势和做派,小时候的李玉泽可是皮得很。带着大少爷和小姐上树摘鸟蛋,往先生的衣摆里放树叶,都是李玉泽干出来的丰功伟绩。
小时候,父亲就没少训他。不过李玉泽小时候被打得最狠的一次,还是偷偷带着方宜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出去玩,结果两人一起弄丢了,天黑了都还没回府。李玉泽皮惯了,李大人知道他每天都不着家,刚开始还没太当回事。可是方丞相本来就看自己孙子看的紧,晚上又到了方宜民该喝药的时候了,却还不见孙子回府,着急的不得了。
天黑时候,才见李玉泽牵着方宜民回来了。李玉泽一身都是脏兮兮的,方宜民脸蛋倒是还白净着,手里还拿着一串吃剩了一半的糖葫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