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知秋正要下马车时,衣袍被一只柔软的手攥住,他回头,就见芸娘眼圈通红望着他:“郎君,你不要我了么?”
“我只是下去,跟令姜说几句话而已。”
自从和离后,叶知秋就再没见过徐令姜了,上次他同叶逢春侍女口中得知,徐令姜如今已经搬出徐家住了,今日在街上遇见,他想上前去问问的。
“你们既已和离,还有何话再说呢?”
芸娘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,叶知秋心里却没来由烦躁起来:“你也说了,我们是和离的,并没有闹到此生不复相见的地步,怎么就……”
“大公子,少……徐姑娘走了。”
车夫的声音,在外面响起来,叶知秋像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棍,刚才鬼使神差想下去见徐令姜一面的想法,瞬间被打没了。
他回过神,便见芸娘涕泣涟涟望着他。
“好好的,怎么又哭了?我不下去便是了,好了,别哭了。”叶知秋坐回去,伸手将芸娘揽入怀中,低声哄着。
芸娘靠在他胸膛上,仰着头,泪眼婆娑问:“郎君,你是不是后悔了?”
叶知秋被问得一愣。
芸娘的眼泪又下来了:“我自知道,既无徐姐姐的家世,也无徐姐姐的才貌,本配不上郎君的。若是郎君后悔了,那便去把徐姐姐追回来吧,我愿意走的。”
叶知秋见芸娘抓着他的衣襟,哭的肝肠寸断,心下不忍,搂紧她:“好了,别胡思乱想了,你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,你能走去哪儿?”
芸娘:“我可以回凉州。”
“别说傻话。”
“我没说傻话,”芸娘直起身子,看着叶知秋,“郎君,我虽心悦你,但我不愿让你为难,若你心里还有徐姐姐,那你去把她追回来吧,我可以带孩子回凉州,以后再也不回华京,我……”
说着,泪珠扑簌簌往下滚。
叶知秋满眼心疼,抬手想去搂她,芸娘却躲开了。
“芸娘,非我食言而肥。而是我与令姜刚和离不足一月,若此时就迎你过门,只怕会引人猜疑。你也知道,如今官家有重用我的意思,若是此时有个万一,定会会于我仕途不利。”
叶知秋耐着性子,同芸娘说了其中的利害。
芸娘听不懂,她只问:“郎君当真不是对徐姐姐旧情难忘?”
“若我当真对她有什么,当初又何必与她和离?好了,别胡思乱想了,我只是听说,令姜和离归家后,似乎过得不如意,如今既碰上了,便想着问一问,看能不能帮衬些,毕竟此事,错在我。”
听叶知秋这般说,芸娘才乖顺靠过去:“此事不怪郎君,都是我的错。于情于理,我们都该补偿徐姐姐的,可瞧徐姐姐刚才那样子,怕是还在生我们的气,想必郎君去了,她也不会见你的,不如这样吧,小妹不是素来与徐姐姐交好么?不如郎君将此事交给小妹做?”
事已至此,叶知秋不得不应。
将芸娘送回倚柳巷后,叶知秋便去忙公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