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停垂眸,盯着手中的步摇:“不对。”
“哪里不对,殿下娶妻生子乃是必经之事,到时折腰殿还给太子妃送一套黄金红宝石的头面,就当恭贺殿下新婚大礼。”
之前温月明和霍光明去温家偷酒喝,大概是被温赴发现了,小心眼的温阁老不知从哪里卖到一坛子烈酒放在桌子上,偏又不给她喝,幸好温爱打了掩护,嘴馋的温月明偷了半坛子喝。
——十年梨花沉酿,名不虚传!
温月明喝了不少,生出几丝醉意,加上车内有生了炭盆,烘得她脸颊泛红,思绪缓慢,说话便也慢条斯理,好似万事皆不入心的无情无义,没心没肺的样子。
她眨了眨眼,眸光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,不由眯起,耳边隐约回荡着温赴的话。
——“去断了与他的关系。”
——“他非良人。”
——“没必要误了自己。”
“断了就断了,我也不稀罕。”
她抱紧手中的酒坛子喃喃自语,挪了挪屁/股,想要往窗口靠去,散散热。
只是她还未移过去,就挪不动了,不由低头看去。
一只修长,骨节分明的手按着她的裙摆,骨指因为颇为用力,甚至绷出一道弧线。
“做什么?”
她伸手去拨那只手,却不料被人反握在手心。
陆停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我去和许家打听邵家的事情。”他心中升起一阵恐惧,下意识僵硬转开话题。
“陆停!”温月明回神,抿唇低斥一声要打断他的话。
“邵家是靠原明威将军盛忘发家的,太和三年,盛忘坐稳兵部,也就是应家出事的那一年,那一年应该也是你出生的时候。”
他说话极快,一点空隙也不留给温月明。
温月明抱着酒瓶,挣扎着要摆脱这只手,奈何陆停从小力气就大,直把自己手腕都弄红了,也没挣脱开,到最后只好无奈叹气。
“你爹爹温赴早些年父母双亡,宗亲不慈,是靠父亲旧友才活下来的,也就是盛忘的爹,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好友。”
陆停垂眸,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神色,嘴里继续快速说道,就好似要把这个事情完完全全盖过去才肯罢休。
“我知道!”温月明微微提高声音,打断他的话,见他停了下来,这才继续说道,“我都知道,殿下与我说这些做什么。”
陆停看着她,那双深褐色的眸光倒映着粼粼光泽。
“盛忘便是当年举报应家通敌的人。”
温月明蹙眉,蓦地响起书房内,温赴那一瞬间闪过的厌恶,这才焕然大悟,随即认真说道:“我爹不会做这种事情。”
陆停抬眸看他。
“你可以说我爹性格古板,嘴巴不饶人,做事不留余地,但他不会做陷害他人之事。”温月明认真说道,“他,不是这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