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挽昭耳力极佳,闻及声响不对,于此同时外头那人已掀帘进来。
白檀一怔,惊叫:“陛下!”
惊声方起,稳坐八风不动的明挽昭袖中短刃已出了鞘,身轻如燕般自小几上掠过,利刃相抵,两人 僵持的须臾,明挽昭瞧清了对方。
是禁军装束。
那人也惊了下,大抵没想到傻皇帝出手这般利落,下意识便要退避。
明挽昭怎容他退,既然出手便是势在必得,当即扫出一腿攻他下盘,刺客慌乱之下满心骇然,竟被 绊倒在地,闷声沉重。
在他出声前,明挽昭俯身去将他嘴捂了个严严实实,锋利无比的短刃也低在了刺客喉前,在那人错 愕惊慌的眼神中,年轻天子温和一笑。
“抓着你了。”
营帐内点着灯,映着帐内的人影。陆云川回来时见帐外没人,便顿住须臾,天子帐前应有一队禁军 留守,怎会空无一人?他甚至嗅着了周遭一丝细微的血腥气。
陆云川心说不好,脚已迈进了门,只见帐内三人齐齐回过头,地上摆着具身着禁军官袍的尸首。
天子先是一愣,随即唇角弯起,凤眸洇幵几分狡黠的笑,说:“来得正好。”
瞧见这笑的陆大人到嘴边的疑问哽住了,只觉得不怀好意。
随即便听见白檀惊慌阴柔的尖叫:“有刺客__! ”
陆云川:“......”
何其眼熟的一幕。
好一个梅幵二度。
尖叫惊动了巡逻禁军,来的是刑尺,自左怀叙被贬职后,他便老实了许多,生怕叫那庶子老二捉着 把柄,谁料今日便出了岔子!
瞧见帐中的尸首时,刑尺心冷了半截,再瞥见面色冷硬的陆云川,剩下的半截也凉透了。
天子携百官田猎,内阁自然也在其中,明挽昭遇刺这等大事当即便报给了内阁,苏晋淮三人匆忙赶 到时,明挽昭已被移到了另一间帐内,天子帐中便只剩下满地狼藉。
三具尸首并排摆着,一个刺客,两个把守禁军。齐雁行和陆云川皆在帐中,刑尺则跪着没敢起身, 冷汗已流到了脖颈。
陆佐贤面色泛冷,尚存怒色,瞧了眼跪地的刑尺,遂盯着齐雁行斥道:“齐总督,究竟是怎么一回 事?兵部折冲府的兵马和禁军都守不住一个猎场?!刺客都进陛下的帐子了!如今赤奴部王子尚在京 中,丢的是大梁天子的脸面!”
一番痛心疾首的斥责下来,帐中分明已熄了火炉,刑尺的官袍也几乎要被冷汗打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