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明夜阑徒有个长公主的位分,却与他一般,不过是会被耗死在皇宫中的花草罢了。
“不必。”明挽昭说。
明夜阑愣住。
明挽昭垂眸,轻声说:“皇姐,离开邑京吧。”
明夜阑定定地望着清瘦单薄的天子,鼻尖泛酸,唤道:“阿昭......”
“皇姐。”明挽昭用温和的语气打断了她,漂亮凤眸内蕴着笑,对她摇了摇头,声音轻柔地说:“去
吧。”
去哪都好,只要走出宫门,便能卸去这一身枷锁。
承明阁中,刑烨到底年轻些,沉着脸说:“北疆欺人太甚了,长公主远嫁怎能使得?”
陆佐贤也似痛心疾首般,蹙眉说:“自大梁建国至今,从无公主远嫁之先例,只是回绝怕是要惹得赤 奴部不悦,此番迎伊其恩入京本就是为交好,如此一来,岂非适得其反?”
“那要如何? ”刑烨握拳敲了下桌子,“就这么将长公主殿下嫁给北疆不成?”
陆佐贤也沉默了,良久,他才用沉重的口吻答道:“若是不想得罪北疆,长公主殿下远嫁再无回旋之 地,除非一一”
“长公主已有婚约。”
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狐狸尾巴,而是正大光明地将选择摆了出来。
刑烨面不改色,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,若是让长公主嫁给陆氏,再生下个有皇室血脉却姓陆 的儿子,那还了得?
“这总得问问长公主殿下的意思。”刑烨余光瞥向苏晋淮,示意他别装哑巴了。
这两个老家伙平日里针尖对麦芒的,可近日苏晋淮却时常在对峙中沉默,像是要放权一般任由陆氏 一家独大。
刑烨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。
陆佐贤气定神闲,说:“长公主若是谁都不愿嫁,该当如何?”
刑烨无言以对,哪有公主愿意背井离乡嫁去蛮夷之地?至于陆氏,便是长公主当真愿意,齐雁行也 绝不会任由陆家再成为皇亲国戚一次。
“陛下不能做主,也总该问问长公主殿下。”刑烨见苏晋淮始终不语,语气强硬了些。
苏晋淮也在此时说道:“派人去请长公主吧。”
明夜阑养在宫中这么多年,不仅明挽昭寄希望于她为明氏诞下太子,坊间都晓得天子是个痴傻之 人,又体弱多病,能否有嗣还不一定,连群臣也将延续明氏香火的希望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