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郁大人,办差昵?”
陆云川往后瞧了瞧,见他们还押了个人回来。那人满身狼狈,披头散发,闻声蓦地抬起头来,咬牙 切齿地喊了一声:“陆云川!”
陆云川一瞧,认出来了,是陆临羡。
只可惜今日他并非那副金尊玉贵的公子模样,一身锦袍被划破,沾满泥灰,蓬头垢面,实在是狼
狈。
陆临羡也不曾料到会瞧见陆云川,从陆佐贤被带走时,他便惴惴不安,城外交战他也有所耳闻,不 过尚不知京中变化,直到城门正常大开后,才有陆府的下人来报,说是禁军带人来抄家了,他哥谋逆已 死在宫中。
这无疑是晴天霹雳,陆临羡惊慌失措,但也不是傻的,在城外等着人来捉,匆匆忙忙地出逃,躲到 了夜里还是被捉了回来。
此刻瞧见陆云川,更是恨得牙痒痒,他索性撕破脸皮,怒骂道:“杂种!陆云川!你个杂种!陆氏倒 了,那小皇帝第一个杀的就是你!”
“杂种!你等着吧!”
陆云川觉着同他争吵没意思,倒是不见怒色,郁良中却吓得险些握不住刀,连忙给手下使了个眼 色。
手下心领神会,拽着绑陆临羡手上的绳子给人带走了,只是骂声还是没歇。
郁良中赔笑道:“大人莫恼,这小子也是能跑,躲躲藏藏到了夜里才钻出来,这才耽误了到这个时
辰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陆云川不至于同落水狗计较,“夜里办差辛苦,如今朝中腾出了不少地方,想来郁大人 也能再升一升。”
这话深意颇多,郁良中只笑,“如此自然是好,卑职承大人吉言,这就去复命了。”
陆云川点头后,郁良中快走两步追上了前头的禁军,却不免感慨。
当日陆云川入京时,都当他是给被拔了尖牙利爪的纨绔子,余生只怕是要蹉跎在这邑京中。却不想 如今世家倾塌了数个,他倒是青云直上,加上此次的护驾之功,即便是不回陵西去,只怕也要升升官 了。
掌灯时分,明挽昭再不是个闲人,坐在案前瞧下面递上来的折子。
他今日震慑了百官,便算是将皇权彻底拿捏在了手中,自然不能再如以往般清闲。只是他曾目不可 视,即便是能瞧见东西了,旧疾之下,不免酸涩。
陆云川进门来,白檀便相当自觉地退了出去。
“陛下,大权在握,忙吧。”陆云川存了几分调笑,挨着他坐下,余光扫了眼那折子。
明挽昭一顿,落下朱批后将折子放好,一双漂亮凤眼清冷冷的,淡声道:“下去,不想要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