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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云川一时有些怀念那个软软唤陆哥哥的阿昭,却并未下去,而是正色道:“可还记得那个冬至刺杀 你的宫女荷青?”

    “怎么? ”明挽昭又拿来一本奏折。

    陆云川褐眸微暗,说道:“这个荷青被掉了包,江舟去陇南寻着了荷青的老母,将画像交给荷青老母 瞧,那老妇人一口晈定,画上的不是她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可宫中却并未发觉荷青异常。”明挽昭说道,“在荷青入宫前,入宫的就不是她,有人借宫女身份 潜入了宫中。”

    他本就有此怀疑,很快便推断出了前因后果,要入宫的宫女,在宫外便被调换了身份,若是如此, 那只怕真的荷青早就已死在宫外。

    陆云川虽放肆与天子坐在一起,却没碰他的奏折,也没再瞧,视线始终落在明挽昭俊美的侧颜上, 肆意打量,偏偏开口又正经无比。

    “宫中人太多,若是要这么一个个查下去,不好查。倒不如先盯着,以往刺杀也不算频繁,应是有人 传信,潜在宫中的刺客才会行动,待他们再有动静,再动手不迟。”

    明挽昭与他所想并无出入,便也颔首应下,将最后一本奏折批过放好,这才得空矜贵地给陆云川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“陆大人,冒犯天颜,该当何罪? ”明挽昭说得平淡,像是随口一问。

    换了旁人在,现下便该叩头请罪了。

    然而陆云川显然不会,他甚至因此而略显得意,支额目不转睛地瞧着天子,眉梢眼角都带着“你要如 何”的无赖气。

    无声的对视持续了数息,陆云川不曾闪躲,而是坦然迎上,然而这坦荡之下,有几分蛰伏的欲便只 有他自己清楚。

    陆云川笑了笑,说,“无人阻我入麒华殿,不正是陛下的心思?”

    若明挽昭不想见他,今日他恐怕连宫门都进不来。

    明挽昭没有半点被戳穿心思的模样,他不动声色,也不吭声。

    于是彼此坦荡之下小小地交了次锋,便都清楚对方心里那点不可言说的隐晦。

    明挽昭率先退避,垂下了眸。

    他是在试探,他在试探这只飞鸟的心意,明挽昭素来是个通透的人,骨子里又带着那么几分属于他 父亲的柔,即使恨意曾几乎将他淹没,但明挽昭仍是明挽昭,从未失本心。

    握不住的云,便没必要再去强求。可若这片云自愿放弃天际,为他停留,明挽昭便犹豫不决了。

    说到底,他今年也才二十岁。

    自小学的是帝王之道,如何掌控人心,如何治理国家,或许是明容昼与齐雁行之间的遗憾,他从未 教过明挽昭,该如何与陆云川相处。

    陆云川见小皇帝垂着头沉默,不知在想什么,又瞧见他眼下青色,不甶唤道:“陛下,折子看完了, 明日还得上朝,该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