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想将他培养成天子。”
明挽昭轻声打断了苏晋淮的话,他自然明白苏晋淮的意思,只是神色不变,说道:“但大梁如今有了 个天子,朕并非不能容人,只要他安分守己。”
这样一个野心勃勃想要认祖归宗的皇子,甚至差一点就能坐上皇位的人,明挽昭不得不警惕。
见苏晋淮不语,明挽昭又缓和了语气说:“至于皇嗣,皇姐还活着,大梁便不至于绝后,这个乔自寒 朕自会留意,待边境稳定时,他想认祖归宗,也不是不行。”
明挽昭说得清楚,做得也滴水不漏,苏晋淮无话可说,只道:“陛下圣明。”
话已说完,明挽昭起身出门时,轻声说了句:“苏大人,好好歇息,大梁朕会守着。”
昱北干热,数日不见雨。
自齐朝策受伤后,赤奴便出兵将整个长垣城给围了起来,陆子鸢率军驰援时撕出了条口子,借着北 府军的接应,方才顺利进了城。
靖安侯府便是齐氏祖宅,齐律在前引路,说:“有劳陆姑娘跑这趟。”
邑京的旨意还没到,边境尚且不知明挽昭的封赏。
“休要客气,都是分内的事。”陆子鸢穿着一身玄墨色短打,腕上绑缚带,双刀别在腰间,眉心轻 蹙,刚一靠近卧房,她便嗅着了细微的血腥味儿。
“谁在里头伺候昵?”她随口问道。
齐律却面色微妙,没作声,只是在外通报了声,“侯爷,陆姑娘到了。”
半晌,里头传出道低哑声来:“请陆姑娘进来吧。”
陆子鸢推开门,苦涩浓郁的草药味儿混着那一丝血腥气,总归是好闻不到哪去,但她面色如常,直 到瞧见屋中另一女子时,才微微变了脸色。
齐雁行披袍坐在榻上,面色苍白,鬓发还都是湿的。他身边站着的素衣女子,正是陆子鸢在京中曾 远远瞥见一眼的长公主。
明夜阑哓得他们应是有话要说,对陆子鸢轻轻颔首,随即出门去了。
“你来得倒快。”齐朝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,说:“这副模样,让你笑话了。”
“还没见你这么狼狈过。”陆子鸾眯眸,向门外扬了扬下颌,调笑道:“金枝玉叶亲自伺候,好福气啊侯爷,难怪那日先我一步抢了人走。
齐朝策脸色瞬间僵了僵,唇翕动半晌,最后极其僵硬地转移了话题。
“......说正事吧,弟妹。”
一句弟妹,说得陆子鸢心情颇好,从善如流地:“行,你是大哥听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