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苏氏送你入宫的,苏晋淮晓得你是谁么? ”明挽昭问。
白檀垂着头,说道:“自然不知,罪臣之子,名讳也不配有。”
明挽昭了然,苏晋淮将白檀送入宫,白檀也如他所愿接近了安喜。可笑安喜竟也以为自己拿捏住了 白檀,将人带在身边,而今白檀也如愿爬到了现在的位置。
“你都寻到苏晋淮了。”明挽昭抬头问道,“为何不像乔自寒他们一般,考个功名?”
“太慢了。”白檀摇头,一边替天子整理案上的奏折,一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:“清清白白,脚踏实 地,走得太慢了。想快点往上爬,就得沾满身的脏污,奴婢认了。”
明挽昭低头轻嗯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他不过稍作试探,便晓得白檀不是乔自寒的人。
白檀原本想走安喜的那条路,成为第二个权重宦官,只是爬到半路遇上了明挽昭,他很聪明,当即 辨明了情势,他晓得明挽昭不会放过安喜,也晓得明挽昭在他面前摆了条路,于是当即便倒戈。
乔自寒想做天子,那就绝不会任由白檀抱有这样的野心,白檀不是他的人。
折子看过后,案上还剩了封密信,那是明挽昭从齐雁行折子里发现的。只不过传消息来的,是陵西
密谈。
陆云川带走了游谨,却将江舟留在邑京。江舟为暗,走的是密探刺客的路,将他留给明挽昭比带上 战场更有用。
明挽昭给了荣肃公府体面,而陆云川将陵西养出的密探交给了他。
这自然不是为了讨他欢心,明挽昭心里清楚,陆云川不是公私不分之人。陵西密探,是陆云川给他 陵西忠于大梁的证明。
明挽昭将密信打开,瞧见上面内容后面色倏尔一凝,启声道:“今日巡城禁军是哪支军府?”
白檀当即答:“回陛下,是郁良中,郁都尉的御林军左府。”
“传令禁军。”明挽昭面沉如水,“查封金燕楼,捉拿妗如,押入刑部大狱,朕今晚亲自审她。”
白檀一愣,应是后便退出去传令。
金燕楼本就生意萧条,后半夜笙歌也暂歇,郁良中接着陛下口谕,心里嘀咕怎的又是这金燕楼倒 霉?老板娘都进了两回大狱了!
疑惑归疑惑,他自然不敢耽搁天子的命令,立马率人将金燕楼团团围住,不由分说将已睡下的妗如 给押走。
大狱之中,明挽昭早已等在这儿。
妗如直接被押入了刑讯室,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被扔在地上,当即哎哟一声,颤巍巍道:“天子脚 下!怎的平白无辜便要捉人!还有没有王法啦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