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便转身而去,妗如呆坐在原地,失魂落魄,仿佛顷刻间苍老。
郁良中在外候着,倚墙打了个哈欠,余光见天子神情沉冷地出来,立马站好,笑说:“陛下审完 了?”
明挽昭“嗯”了 一声。
“那这......”郁良中往里瞧一眼,“如何处置?”
明挽昭今日未能问出个结果,虽在意料之中,但也难免心情不愉,他冷淡道:“先关着,剩下的事朕 会交予刑部处置。”
禁军拿人,多是重罪,或是些不能见光的事,天子审过基本上便会下令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。
郁良中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,愣了片刻才应下,心知陛下这是要过明路。
明挽昭回麒华殿的路上始终面无波澜,直到躺在榻上暂歇,他从枕中暗槽取出了一片赤色的衣角, 攥着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。
即便陆氏已除,世家臣服,可他却没觉着半分放松。
一一因这千疮百孔的大梁。
江舟密信还有另一个消息,妗如曾是江东名妓,后来入了邑京金燕楼。在此之前,她曾做过江东叶 氏商人的妾室,而在成为妾室之前,她是奴籍,是那商人从东丘带回去的。
桑城褚氏,褚仁生盛年病逝后,其子褚望蹊因所谓的贪墨与通敌罪被斩杀于褚氏宅中,褚氏女眷尽 数流放至东丘,其中便有褚仁生的小女。
而褚氏幺女,名为,褚如妗。
明挽昭阖眸,他坐在这高处,忽然有些茫然。
究竟是人心乱了世道,还是这世道逼疯了人?
陵西原鹿城,荣肃公府的油灯也未曾熄灭。
白日一战,陆广岚死死守住了西北粮道,成功退敌,但也并非全无代价。边巴被称为北疆第一勇 士,曾经深受北疆王哈弋重用,自然非常人。
郎中开过方子,转身回来说道:“国公这左臂这两日切莫受重,未伤及骨,却也得将养几日。”
陆广岚皱了眉。
副将卫一粟客气将郎中送走,又吩咐人将郎中送回家去,这才转身回来,苦着脸道:“主子,这几 日.你先在府中养着,若沙戈部那帮孙子再来,末将去迎战!”
“昱北一败,我必须得出现打一场胜仗,稳的是两郡军心。”陆广岚瞥了眼自己左肩,今日挨了那边 巴一锤,幸而躲得快,没伤筋动骨,他眼神沉沉,说:“沙戈部再来,我必不能避战不出。”
卫一粟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情,还想说什么。
“丫头那边还没消息? ”陆广岚先一步问。
卫一粟顿住,摇了摇头,“再等等吧。”
陆广岚说了个“嗯”,便听见卫一粟又叹气嘀咕:“若是公子在便好了,陆佐贤都死透了,公子怎么 也不回来。”
话音刚落,便瞥见陆广岚面色微妙,当即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