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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大梁是街市,想来便来,杀了人就走,他哲布未免想得太好了。

    “昱北呢?”陆云川又问。

    “暂无消息。”卫一粟答话,又犹豫道,“哲布都退了,巴努在昱北这段时日没讨到好,听说险些死 在了齐朝策手里,应是也要滚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处,他颇有不甘,“世子,就这么放他们回去?”

    昱北先前败得憋屈,陵西这回更是吃了大亏,甚至连西府军的神话荣肃公也因暗算而死,若说就此 放过哲布,陆云川自然也不甘心。

    可若是追上去,也尚有顾虑。

    明挽昭良久没听见陆云川应声,知他顾忌什么,便启声道:“冬日行军多有不便,杨西坡一战,若非 陆沉松熟悉地势,只怕要吃亏。陵西此番受辱,不妨来年再讨。”

    “可...! ”卫一粟急了,“眼下沙戈军心正乱,正是将这群蛮子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啊!”

    “卫叔,冬日不是追击的好时机。”陆云川终是开口,他神色阴鸷,声也极冷,“从邑京带来的重弩 车皆已损毁,沙戈此行固然元气大伤,但陵西亦受重创,待草原雪化,便是我等北上讨债之时。”

    明挽昭亦轻声说:“也叫陵西的将士与百姓喘口气,沙戈退兵,陵西有功,朕自会封赏。来年春至, 必定挥师北上,以雪今耻。”

    见状,卫一粟也只得认下,没再多言。

    待他与游谨退下,陆云川牵着明挽昭去榻上暂歇,那千面诡谲的天子尤为温顺地躺倒,他自从到了 陵西后便没戴冠,与陆云川一般,不是木簪束发,便是发带随意拢着,在凛风寒雪中滚过数遭,仍是面 如暖玉,眉眼俊美。

    “陆云川。”明挽昭轻声唤,他瞧不见,便摸索着伸出手去,勾着了陆云川腰间的束带,与他 说,“快过年了。”

    去年陆云川与他这个笼中鸟,在金玉堆砌的宫中过了年。

    今年明挽昭便从金碧殿宇中走出,走到了那片浮云的来处。

    陆云川垂首,指尖轻抚着天子精致漂亮的眉眼,“就这几日了,在这儿过年?”

    明挽昭阖眸,笑意浅淡,勾着那截腰带使了点力道。

    陆云川会意,上榻去拥着人,附耳诱哄般轻声,“在这儿过年吧,阿昭。”

    那声阿昭尾音低沉,唤得明挽昭心尖一酥,他摸索着凑上前去,轻吻落在陆云川的下颌,轻羽拂过 般游弋到唇,若即若离地贴着。

    他素来晓得如何让陆云川从容尽失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他听见陆云川蓦然粗重的喘息。

    “你要我留下。”明挽昭呢喃般低语,问他:“拿什么留我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他便猛地被翻过身去,伏窝在榻上。男人自背后将他死死禁锢,明挽昭后颈忽而一痛, 茫然地微睁大眼,满目漆黑,感觉便更为敏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