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,齐雁行力排众议将官印快马送到了陵西,明挽昭在原鹿营地,当着西府军的面,亲读册文, 授于了陆子鸢右骁卫将军印。
从此陆子鸢不仅是郡主,更是能名正言顺带兵打仗的将军,是天下十四卫之一。
今年陵西受创,百姓流离失所,原鹿城本就不如往年热闹,加之荣肃公之死,西府军自发为之服 丧,全城不见半点红,城中烧元宝纸钱的味道从除夕前一日开始蔓延,久久不散。
除夕当日,明挽昭与陆氏姐弟身着白衣,在流鄂河畔的草原上,以烈酒祭奠陆广岚。
这是大梁的习俗,夫死着黑衣,长辈离世则白衣守孝。
即便不大张旗鼓,但年夜饭总归少不了,三人策马回府,明挽昭却在荣肃公府瞧见了许久未见的明 夜阑。
她身着袄裙,捂得严实,瞧着气色比在邑京时还好些,齐朝策陪在她身边,明挽昭免了二人的行 礼,吩咐赐座。
明挽昭温声笑说:“皇姐身子不便,道上又有积雪,合该好生在府中养着。”
“前些日子两郡不安稳,殿下听闻陛下御驾亲征后,始终惦记着。”齐朝策落座后说,“如今战事停 了,说什么也要来瞧瞧,臣实在拦不住。”
明夜阑有孕后情绪也愈发多变,她眼眶有些红,“你自小养在宫中,偏要来边关打仗,我怎能放
心?”
齐朝策连忙递上帕子,没有半点耽搁。
明挽昭微微一顿,语气未变,转移了话题:“皇姐的身孕...快四个月了吧?”
明夜阑果真被他带偏,提及腹中孩子,她美眸泛起柔光,颔首道:“是,就这几日了。”
姐弟俩寒暄几句,明挽昭便吩咐人带齐朝策夫妻去歇歇,晚上一道吃年夜饭。
明夜阑出门时还没觉着什么不对,直到进了屋子,缓过神来,思及方才明挽昭在荣肃公府坦然自若 做主的模样,愈想愈觉着古怪,迟疑道:“我怎么觉着......”
齐朝策挂完毛氅回来,不明所以:“怎么?”
“阿昭他,”明夜阑斟词酌句且犹豫了半晌,才慢吞吞地说:“适才像荣肃公府主人家似的?”
实际上她想说颇有主母的架势,没好意思出口罢了。
齐朝策被她这么一说,也反应过来,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当即心照不宣。
齐朝策感慨:“若是朝中群臣瞧了,只怕就不会只因陆郡主受封而吵得不可开交了。”
毕竟,女子为将与男子为后,都从陆氏一家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