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川轻抚他清瘦的脊背,眼底携了几分笑。
他在明挽昭耳畔许诺:”奉天子,讨不臣,此战绝不会败。”
天还未亮,承明阁内灯也不曾熄过。
乔自寒眼眶赤红,双目遍布血丝,显得有些不修边幅,俨然失了平时谦谦君子的模样,他坐在承明 阁内,嘶哑道:“戚令雲昵?还没回来?”
封白露站在下面,他紧攥的双拳内尽是冷汗,答话:“没回来。”
“怎么会?”乔自寒喃喃道,猛地掀了案上的一方砚台,吼道:“这个时辰怎么还没回来?! ”
封白露不语,这个时候还没回来,八成便是回不来了。
戚令雲此行,为的便是威胁明挽昭,即使带不回他,也叫他晓得,邑京城他进不来。
可戚令雲没回来,这就是明挽昭的挑衅与蔑视,也是他的宣战。
乔自寒也同样清楚,他剧烈地喘息半晌,眼神骤然阴冷,像一只剧毒的蝎子,死死盯着封白露。
他说:“无论如何,杀了明挽昭,杀了他!”
封白露低下头,没去瞧那仿佛淬毒似的眼神,沉声应道:“臣,明白。”
时至此时,后悔无用,但他还是后悔了的。
乔自寒这幅疯癫模样,日后也难成大事。
走出承明阁的门时,封白露被冷风扑的清醒了些,今日戚令雲的事,让他生出了几分唇亡齿寒的后 怕。
恰逢白檀端着茶迎面走来,瞧见封白露,笑着温声说:“封大人,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
封白露勉强一笑。
白檀又似无意般问道:“戚大人还没回来呐?”
封白露脸上那点笑顷刻间散了个干净,他瞧着白檀,忽而问道:“你到底是谁的人?”
“身如浮萍之人,指望着天家垂怜呢。”白檀温和笑道,神情如常,不见半分破绽,他笑说:“茶快 凉了,奴婢先行一步。”
两人擦肩而过。
封白露站在原地,心想着,早知富贵险中求,他们已占据了邑京城,然而在这座城里,他反倒愈发 地不安了。
抬头一瞧,是天际将明。
进门去的白檀为乔自寒续上热茶,仿若不见他一夜未眠的狼狈,如常道:“殿下cao劳,过会儿该用 早膳了。”
乔自寒没碰那茶,却也没再发疯,只哑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