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敬木着脸道了声好。
会么?她怎么觉得不会呢?
尤其是,她没想到,素来笃信佛法的高氏也会是这种极力护短的态度。看来,信佛法都是装出来的。
不过这两人一唱一和,全然为了保全国公府的名声,看来,还没有和静纯有过什么接触。
和敬略略放下了些心,又和高氏讲了会儿佛法,拿了裴家的香油钱,便起身离开了。
人一走,高氏慈爱的面孔便淡了一些,望向明舒:“这和敬师太是上门来提醒我们不要包庇静纯的,毕竟是有盗窃的名声,如无必要,还是不要粘连此人了。”
“是。”
高氏见她答应得爽快,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。
实则她发现这陆氏是个聪明人,出嫁没多久就懂得以夫家的利益和面子为先,方才倒没再那和敬面前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,一举一动,进退之间,也算是颇得她心意。
她眼下虽然没有将家事放权给她的心思,但已然对她有了一些好感。
并非是喜爱,而是认为她有担当起裴家宗妇一职的能力。
只是,想到身有污点的静纯,她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:“宣哥儿也真是的,不查清楚对方是什么人,就认什么恩人!平白给家里惹麻烦!”
此言一出,她还没觉得有什么,下首和和气气笑着的明舒却敛了笑意。
“那静纯救了夫君的性命,不过是庵庙里的人说她偷东西,东道主之辞,何患无穷?即便真是作奸犯科、十恶不赦之人,救了夫君,不也是恩人么?夫君性命垂危之际,莫非还要想着,眼前救他的人是不是好人,会不会坏了国公府的名声么?”
她眸光沉沉,直视着高氏的眼睛。
她是见过裴宣性命垂危的样子的,那时候的她,慌乱了阵脚,一颗心简直想被火在烧,只盼着诸天神佛降下什么恩惠来救他性命,便是学佛祖以身饲鹰也无不可。
但高氏,忽地听说了裴宣有个救了命的恩人,却不在意,她的儿子曾经陷于危难之中,还要责怪他不够敏感,给家里裹乱。
她觉得出离愤怒,一时间,把什么恭谨侍奉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高氏愕然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“你、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?我哪里是这个意思,要让你这般曲解?”她先是觉得心虚,又很快变得愤怒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你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?”
她觉得被挑衅了做婆母的尊严。
往日太夫人在的时候,她没有一日不是伏小做低,晨昏定省的。如今轮到她做婆母,怎么就是这样一个光景?陆氏才进门几天,居然就敢这么同她说话!
此刻,裴宣刚走到正院门口,听到里面高氏的怒吼,微微一怔,面色一沉,正准备快步进去,却听见她的声音,脚步便顿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