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曾。”
江州处地偏南,离西北很远,也并非交通要塞,少有戎人,沈家更是与戎人毫无往来。
卫博然把手上的一沓纸交给沈明安,“当年案子经手的人都在这儿了,我把他们升迁调动的记录也都找了出来,你先瞧瞧。”
案子发生在江州,所经手的无一例外都是当时在江州任职的官员。
沈明安仔细翻看了一下,在不显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,他心中一震,看向卫博然,“当年审案时的县丞是吴季同?”
卫博然觉得这名字耳熟,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曾听过这个名字,有些困惑地看向他。
沈明安声音艰涩地说:“前几年,他任通州知州,因为官商勾结被参,案子是在大理寺审的,去年我和陆辞珩去益州监察时,发现他是益州的知州,当时我们也是借住在他府中。”
沈明安一提,卫博然就反应过来了,“这个人我还有印象,我当时就怀疑他的官是买的,但是没有证据,只好作罢,我记得当时先皇把他贬到通州了吧,这才短短几年,他居然又爬到益州知州了。”
“当年的知县在这个案子审理的中途就告老还乡了,案子结束后,吴季同就升了知县。”沈明安仔细看完,深吸了一口气,但仍止不住手上发颤,“也就是说,很可能这个案子完全是由吴季同全权负责审理的。”
县丞的官职仅次于知县,知县审案时一般都由县丞在一旁协助,知县在中途告老还乡,官府一时找不到人替代,让县丞代为审理,是合情合理且极有可能的。
虽然卫博然看不上吴季同的为人,但对沈明安的反应也有些不明所以,“这人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
沈明安精神紧绷着,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。
单从这个案子上来说,沈家当年的案子是由吴季同来审理,并不能说明什么,但是之前在益州,吴季同就曾说过王兴言是他的挚友,甚至王兴言还一直寄住在吴季同府中,连那块玉佩都被王兴言赠给他。
而他父母和戎人并没有交集,但王兴言是生意人,难免会和戎人打交道,何况沈明安幼时在王兴言府中的时候,也常听下人说起过,他与戎人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,但当时的沈明安根本没有在意。
沈明安觉得遍体生寒,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,控制不住地想,或许王兴言和吴季同早在吴季同任江州县丞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。
卫博然见沈明安心神不定的样子,刚想再问,就听到有个小厮在案卷阁门口扣了扣门,恭敬地催促他道:“卫大人,时辰差不多了。”
“好。”卫博然理了理身上发皱的官服,对沈明安说:“今天大理寺有个案子要审,时辰差不多了,我现下得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