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季一躬身,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,预备承给李隐与钟氏。
清乐殿内,只听见“诅咒”二字,众人神色都难以言喻起来。刘贵妃本是看着李沐凝,什么都不关心了,此时也回首,目光复杂的打量起月婕妤。
“这…这生辰八字!是文则的!”
人偶呈上来,扫了一眼,李隐心中已有了定论,钟氏却在瞥见满身带着针孔的小人上面的生辰八字时,惊呼出来。
众人心头一动,钟氏面色激动的立起来,一对眼尾微挑的凤目死死盯着下首月婕妤,比适才凌厉,染着鲜红指甲的素手举起,定定的指着那抹碧色人影。
“你这毒妇!仗着有孕,就觊觎储君之位不成!”
文则不是旁人,正是东宫李盛的字。
“臣妾不敢!”
才被人扶起歇着,适才素清的死,让月婕妤受惊不小,以至于直至那人偶被呈上去,她心中乱糟糟一团,理不出个头绪,也未曾开口辩解。钟氏这番一喝,倒是叫人回了些神志。
宫中凡行厌胜之术者,一律死罪,此时仿佛不是跪下为了接下来的辩解,是双腿一软,对死亡本能的畏惧,明明开宴时还月明风清的一个娴静女子,此时,已经在下首跪着也轻微发抖了。
“不敢?莫不是这人偶,你也要说出个栽赃来!”
几步上前,劈手夺过沐季手里的人偶,钟氏狠狠照着下首摔过去。
月婕妤下意识一瑟缩,怔怔瞧着摔在身前只一尺远的偶人,片刻,转头看向身后叫安春的小宫女。
“指使你的,和素清是不是同一人?是谁?你说话,她给你什么好处?你以为做了伪证你能活吗?她会叫你活吗?”
“奴婢不知!奴婢没有!奴婢只是照常把宫里的东西送去火场!是内殿的一个姐姐告诉奴婢,这东西万不能叫旁人瞧见,奴婢根本不知道是这种东西!”
本来已因那偶人而恐惧,又听说,墨林轩大宫女死了,只十几岁的一个孩子,稚嫩的声音里,慌乱中夹杂了哭腔。
“哪个姐姐!闲岳?素茹?”
“奴婢不识得!”
“你还不说实话!”
月婕妤怕了,宫墙里数年,今朝才刚刚崭露头角,得了些圣眷,祝家也能与她互相扶持,她决不能断在这儿。心里焦急慌乱,下意识就出手推搡拍打安春,少女瑟缩着,也不闪避,只带着泪,不住磕头。
“奴婢真的不知情!奴婢没有撒谎!”
“陛下…”
眼瞧着越发混乱,月婕妤许也辩解不出什么,毒杀公主,行巫蛊之术,哪一个单论起来,都是活不成了。钟氏略略平复心头怒火,回首看李隐,等他定夺,却看着身侧人注视下首,半晌,终于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