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有些隐患,江可芙却不能再火上浇油,只能尽量拣些叫人宽心的话来说,温声劝慰着,墨林轩已到了。
门庭别致,透着精巧,轻叩宫门,很快就开了。一个有些瘦的少女从门缝里探出来,因红绮叩门未表明身份,此时越过门前人瞧见后面二位贵人,少女不由一惊。
“太子妃万安。王妃万安。”
“免礼吧,本宫此番来,是奉了中宫懿旨,来探望婕妤,有些要紧事,需得她知晓。”
“是。奴婢给二位领路。”
少女怯怯抬眸,却不敢瞧二人,只虚晃而过,江可芙却瞧清了少女瘦得有些脱相的面容。一对眸子被衬得极大,有些像涿郡更北的苦寒之地逃来的难民。钟氏的话轻描淡写,但戴罪之人,墨林轩怎么可能安生呢。
入门满目翠竹,被春雨滋润,越发苍翠,沿着石子路蜿蜒至轩内,想来也是月婕妤极爱的,圣上当初也愿意费心得她欢喜,就是不知人若没了,此地又该种什么。
轩里还有个宫女,比领路的少女看起来大一些,却也是瘦瘦弱弱,此时正掀了帘子从堂内出来,手里拿着只瓷碗,瞧见二人,慌忙上前跪拜。
“婕妤可在房里呢?”
“才喝了安胎药,刚歇下。”
堂内昏暗,珠帘隔着一道,里间有女子轻咳,窸窸窣窣的声音,似是已听见堂外交谈要起身。太子妃快步过去,红绮与恒夭从两侧拢过帘子,珠玉相碰,带起细碎声响,迎面一阵风,吹动窗外竹叶飒飒,循着里间半支的窗进来,中药的苦味儿也扑在人面上。
女子半卧于床榻间,一袭素衣,未施粉黛,眉眼间带着愁绪,却又不似怨妇那般戚哀,眼下淡淡的乌青,比初见略显消瘦的面庞,反倒更添几分说不清的风情。抬眼间瞧见二人,一抹惊讶在眸子里转瞬即逝。
“月婕妤。不对…现在该称,祝婕妤,或者是,祝氏?不知你爱听哪个?”
语气依旧柔和,若忽略字眼,腔调与神色,都看不出太子妃的挖苦,祝溪初面色微变,下意识抚上隆起的小腹,坐直了一些。
“圣上未废本嫔位分,本嫔依旧是二位庶母。”
“本宫可没有残害嫡子的庶母,未出阁时家里的庶母,也不敢如此与本宫说话。”
“将死之人有何不敢?你们此番有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