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将恒不知为何就那么喜欢与李辞说话,适才是不知又有什么把人叫了去,此时才归。江可芙拿个枕头靠在后面舒服些,抬头看人走来渐渐逆光看不清神色,一下又想到那晚也是自己在床上他在床前,下意识后缩一下,李辞已停在几步远地方。
“被子给我吧,我去找宿衍他们。”
江可芙愣了一下。
“没事,这段日子我起早些,林将军他们不会察觉。”
“…算,算了。他们那儿…他们,住的本就不宽敞了,你挤过去算怎么回事?这不是苛待人么。”
“那我…”
江可芙咬了咬牙。
“你…睡这儿吧,跟过去一样,老老实实的就什么事都没有。什么跟别人挤一挤,是我苛待你么?好似自己受了无妄之灾。”
李辞没接茬,只轻轻笑了一下,江可芙瞪了他一眼心道还好意思笑。目光描过他肩膀,“嘁”了一声,挥手示意人让开下了地,被褥重新规整,把短刀拿出来横在了中间,末了转头,还要警告一声。
“我现在夜里睡得可轻了,你过一点点,这刀马上就能抓手里,无意有意都好,夜里我可分不清,你注意着,误伤算你自己的。”
“好,算我自己的。”
李辞应声,默默等着江可芙上床回去,等了片刻,少女只瞪着他肩膀,似乎想说话,又有所顾忌。
“怎么了?”
闻声抬眼与之对上,江可芙白了他一眼,更叫人摸不着头脑。突然转身又几步就奔了外间,半晌回来,一件事物摔在李辞身上,就上床蒙了被子。
伸手接住,李辞低头,是一小盒,未打开就已嗅到若有若无的药膏味道。床榻上传来隔着被子瓮声瓮气的言语:“自己涂上,血别脏了我舅舅家被子。外面有包扎纱布。搞快点儿熄灯,恍得我睡不着。”
第六十九章
次日是一场大雨,下得清爽,痛痛快快瓢泼般把涿郡城洗刷一遍。
朱氏打趣说这是江可芙带来的,是份大礼呢。少女笑嘻嘻的搬个凳子和舅母一起坐在廊子底下,不时瞧瞧雨,再看看妇人手里针线。
“这个鱼好看…就是缺个脑袋…”
缃色锻子上是半尾金鱼。朱氏绣工好,玩一般随心,一眼只看见栩栩如生的尾巴,半个身子连着,头却没绣。
妇人笑了笑。
“雨小了,难得凉快,你还要和我在这儿枯坐到几时?王爷不是和他们又去武场了么,怎么不瞧瞧去?”
“舅舅不是说您念我嘛,怎么我陪一会儿,就要赶了呢?又诓我了。”
心道就是李辞去了她才不去,江可芙扁了扁嘴,去晃朱氏衣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