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还带着淡淡乌青,只歇半宿就匆匆又回玉泽宫守着。李盛虽劝过自己留下就好,但刘贵妃不曾走,沈妙书便也实打实守了半夜,没精打采,张口还咳起来,被红绮顺了顺背,才答清早终于退了热,如今也服了汤药。情形好转,却仍不乐观。
“好端端的怎的又会发热。是不是……撞了什么邪祟?”
蹙眉看一眼榻上人,钟氏后半句放轻了许多。沈妙书抿了抿唇想到的却是另一件,默然不答,半晌,轻声道:“太子殿下是怀疑有人在沐凝饮食中投了药,受惊吓发热是常事,但公主这情形,不大对劲。”
“你们倒是都断过一番了。”
隐含的不赞同,钟氏瞥去,言语无喜无怒。
沈妙书赶紧低头。
“只是猜测,证据已无从找寻。儿臣愚钝,全凭母后明察。”
“文则若认定了你们去察就是。本宫只一提,前日才出了一回,只是觉着不会赶这风口浪尖。若是无证据,便是有些草木皆兵了。”
表面是解释得通的病,不牵扯自己钟氏就不想追究,虽显冷心冷清,但如今多事之秋,前面的一团糟心事还未理清,如今人既无大碍,她便不想往自己身上揽活继续深挖。
语闭。刘贵妃忽然回首看了钟氏一眼,似听清弦外之音,眸子深处盈满了与如此娴静之人相悖,会出现在她面上都仿佛“罪大恶极”的,幽深的怨毒。只是,她没有说话。
殿内一时沉寂,忽然,床榻间传来呢喃。李沐凝蹙着眉头微微动了一下,刘贵妃已扑上去抓起她的手。
“凝儿…”
少女未醒,阖眼不应。双唇嗫嚅,末了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。
“……母后…错……死”
知晓昨日李沐凝就一直喊钟氏,刘贵妃回首又看钟氏一眼,眸中幽深含着什么,沈妙书读不懂,后知后觉似不是为适才那句话,从始至终目光都如此怪异,只是适才一下溢出的怨毒引了人注意。
垂眸不语,殿中只余刘贵妃轻声唤李沐凝,沈妙书觉得闷想出去透口气,外面忽然一声唱喏,李隐下朝赶来了,还跟着太子,齐王,承王和昱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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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泽宫不小,但死气沉沉的少有人久坐,忽然涌进一批,李辞站在最后面,观察着众人,竟生出拥挤的错觉。钟氏上前与李隐悄声说了情形,刘贵妃勉强起身想要行礼,被李隐抬手制止。
“臣妾以为宫里该做场法事了。”
“文则他们才与我说疑心有人下毒加害,你们这里又以为是邪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