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的冬是冷里带湿气侵骨,北境相反,干燥的地冻天寒,风能吹得人手脚裂口。说不清哪个更不舒坦。江可芙不喜冬日,偏又爱雪,勉强算盛京小胜,雪比金陵那下得抠抠搜搜的痛快多了。
“这他妈了个巴子的鬼天冻死,还替他们搭狗窝。妈的,那一对儿王八羔子指定还在被窝里躺得舒坦。王府?呸!老子这是给他娘的一群王八蛋造的坟!”
入城时卢宗见提过府邸需得来年入秋才好,天冷再加岁末,且众人不太愿意,他得时时去监工。江可芙知晓这话是真,李辞还提过先不要动了,今日想起来去看看那片地皮,走过两条街,才瞧见那围起来的地,一群人懒散的散在各处,抱怨的咒骂声就被风“殷切”的送来。江可芙皱起眉。
“那什么狗屁王爷这几日好像倒了。姓卢的说风寒。妈的,南獠子就是病病歪歪,老天要开眼收了去算完,我们还在这儿搭他娘。”
“那他大老婆小老婆年纪轻轻的不是要守寡了。哈哈哈进城时车上那小娘们儿长得还挺标致的。可惜了。”
“妈的。钱老四你狗眼也就看得见这。”
“欸。姓钱的!你别只说,有贼心没贼胆,你祸害的他妈还少?到时候半夜摸进去,嗐,男人都死了,那小娘们没准就从了呢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这些人自不缺粗鄙下流,提个龌龊念头,立马有人附和,跟着一帮人哈哈哈大笑,似臆想讨到便宜他们就不再身处天寒地冻砌墙,言语越发不堪入耳。
“其实那小子长得也他妈像个娘们儿,又病病歪歪,他娘的,你们谁去过那馆子,像不像小倌…艹!谁他妈打老子!?”
身后是怒气冲冲:“你这贼孙子的祖宗!滚过来给你祖奶奶磕头!”
知晓冬日开工一事自己并不占理,但却也并非欺压了人定要给王府做工,尤其后面这些污言秽语,已压抑情绪四五分,但闻此江可芙还是忍不住不出手,路边抓起块儿砖头朝着接话的后脑勺就要飞去,只怕怒气下无轻重砸死了人,临时偏了准头砸上肩。
“你姥姥的!老子是你祖宗!
被砸的是最先提江可芙的钱四,骂骂咧咧回头站起,一群人也转过看戏。就见一穿浅藕荷色短袄搭织金裙的少女又掂起半块儿砖头,横眉叉腰,眸中怒火烧得熊熊。身形看去娇俏纤弱,对上一群大汉却丝毫不憷,气势甚至有一瞬压得他们心虚。
“你这孙子,怎么急了就分不清辈分?奶奶替你爹教教你狗嘴里怎么说出人话来,一天天乱吠怕狗贩子把你拖了去!”
“妈的!原来是你这小娘们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