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没有起或者起过但都没有人注意,那现在起管家就叫程柏了。
(管家:我TM当时就傻了欸。)
第九十八章
熬过漫长的隆冬,开春就是生机。盛京的日子说好确实不及金陵,但若说难反是此时方是自由身,没了许多负累。都是最好年华,虽不该为这些庆幸,但确实难得有这样的经历,能让人体会如此信任彼此,相知相惜苦中作乐,怀着同样的热忱期盼一天又一天的机会。
旁人看去的幸与不幸,他们冷暖自知。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宅院里,所有人,都前所未有的亲近彼此。
如此,光景白驹过隙指间流砂,乌飞兔走不觉长。
二载一恍便去。
元庆十六年四月。盛京。
微风轻拂,乱了地上树影,庭间连廊下一串银铃微响,却很快被急切细碎的步子盖去。秦氏才在大门取了驿站的信,只不见往日沉稳。在银铃下匆匆而过,带着自京城而来的消息。
凤栖宫那位,殒了。
死因不知,但于大多人而言都不重要。陛下亲笔御书自宫中递出的信笺,即使两年来头一遭以这种形式相见,因钟氏的死对往日疼爱的幼子流露一丝温情,也架不住背后现实的冰冷。用往日慈父的口吻叙述,李辞的母亲终归也是没了。如此,兴许倒不如一个冷漠的口头死讯让人难受得痛快。
书房中,一起看过信的二人沉默的坐在书案前。李辞面上云淡风轻不见悲痛,只反复抓紧又松开的攥着信纸的手,让人窥探到心中汹涌翻腾的心绪。这是预料过的结果,母亲终归会因此事比他们以为的正常的生老病死走得更快。但矛盾的是,他没做好准备。盛京两年成长起来的心遇到的第一个坎儿就是观生死,他比最坏的预料静,却仍在短时间内心中一片苍凉的空白。
江可芙见此不说话,此前本就在练字,低头默默换了一张纸,提笔写下了一个“奠”字。两载光阴同李辞练字已小有成就,一笔一画清秀娟丽中带着对方笔迹的影子。字成撂笔,起身开门,贴在了窗上。钟氏仍是罪人,李辞仍是外封的“孽子”,不许进京奔丧,京中,也该本就无丧。只能以这种方式,来寄托一点哀思。
“我多写几张,府里都贴上。然后叫秦婶子他们把府里鲜亮的颜色且换一换。旁的,我觉得就不宜声张了,母后毕竟……”
还是习惯称“母后”,毕竟两年内也少提及,一开口发觉错了。抿抿唇赶紧低头又拿起了笔,却蓦的被另一只手握住。抬眸,李辞平静的看着她。
“我没事儿,我来写吧。你刚不是说要写寄回江府的信么,你二妹妹成婚了。去写那个吧,总不能为一个人走了,其余的喜都要耽搁……这消息早晚要来,做儿子的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一点了,怎么你要还替人包办?”
知道他看的开了,只是死讯突然。江可芙没有勉强,松手将笔让他。从案角最底下抽出枯梅色彩笺:“行,这在理。那我陪着你,你写奠,我写囍,真是大喜大悲了,咱俩匀和匀和。免得一个痛不欲生,一个乐极生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