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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盈盈 鹿清圆 1026 字 6个月前

“抢刀的时候划的。我也是发昏,又不是大侠玩什么空手接白刃,还好是左手,疼是疼,但不碍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,好像真的很厉害,在滴血。你放我下来,我看一下。”

    也不敢动,只能轻轻拍着背,李辞到底把她放下来,江可芙赶紧去抓那只手。

    李辞还推三阻四道真没事,那伤口太丑还是不要看,但只看越发苍白的脸色就知是没谱的话。小心翼翼解开缠着的布条,江可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,后知后觉想起这是他扑倒影司卫握刀时留下的,那刀锋利,影司卫挣脱之时更是下了狠力,伤口横过整只手掌,深可见骨,随着包扎之物离开,暗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渗。他不是没有敷药,是被血冲开了。再看指节处,也有一样的伤口,皮肉外翻着,仿佛仔细些就能看见里面的肌理。

    不敢再看,虽幼时也听林卫讲过征战之事,断臂少腿常有,但耳听眼见终归不同。甚至在一瞬忽然鄙夷起自己过去的愚蠢,边关从不是好地方,保家卫国听来热血但背后伤痛哪个亲历之人会希望再有一次呢?只有她这样只看文字便心驰神往的蠢货,从不去细思一件事的两面,甚至把自己愚蠢的向往无意识地当做炫耀,标榜自己心怀大志与众不同。看吧,这不是两军阵前,不是战火连天战场厮杀,只是一个人,一只重伤的手,她就已经没勇气再看一眼,便真正能到边关从军,届时也不过是叶公罢。

    既是害怕李辞的伤严重,又是气自己过去无知,还隐隐有点不知所措,莫名眼眶就发起热来,嗓子发紧,自己都没察觉的带了些微哭腔:“你!你怎么不说啊!你不说,谁知道这么重!你也变哑巴了?这怎么办!”

    两年来鲜少有此情绪外露之时,李辞被她吼得一愣,伸手替她顺着背小声劝着说怕她担心,江可芙反真哭了,抽噎着根本劝不住。

    她后怕。

    他们差点真的死在那里。昨夜每一刻都是千钧一发,根本连恐惧这种情绪都不及有,便是阎王就在头顶游荡,也不过只有要死了这一个认知,此时看着李辞的伤,苍白的脸,感知着身上的痛,才后知后觉,死亡的恐怖意义,它曾离他们那样近。如果李辞没有刺出那一剑,如果自己没有拔下那支钗…可此时他们仍然不是完全逃离死亡的鲜活的人,自己心脉受损,李辞的内伤和外伤都很重,所谓九死一生,一生也不过是只剩一条苟延残喘的命,随时可能变为十死。

    “我们需要药,你的手不能这样,会出大问题的,如果还伤到骨头,这只手这样放下去就废了。 ”用衣袖狠狠抹了两把脸,江可芙红着眼睛抬起头,看李辞面无血色比适才还苍白了几分,暗暗告诫自己稳住心神,不要慌。“你走多久了,如果还不见人家,我们还是要回去,进城抓药。”

    葎草绵延的荒野,两个人影行得迟缓,不曾停的雨丝加几分凄清。李辞说前面应当有个小村子,只是到底还剩不剩人家,碰运气罢了。

    “李哲能掉动影司这么厉害的人,莫不是已经动手了?”

    一路只管走到底烦闷,且重伤之后动起来还是痛,全当找个转移注意之事,话题自然到了昨夜的影司卫。

    身后没有出声,好似没有听到,江可芙转过头。

    他二人本是并肩而行,可越走李辞步子越慢,越沉,心中担忧却又不好搀扶他快些,只能一路都抓着他的袖子。此时回首,目光相触,李辞神情分明是听到了,疑惑的等他回答,便见他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