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已有一群人一窝蜂的草草查过跑去后院,外面这声音的主人而后才到,却迟迟不远去,似在一处处查看,比前面那批用心,若是如此,这密室不准就…
突然“吱呀”沉闷一声,火光豁然涌进,思绪骤停在适才的担忧处,眼睛因身体的本能被刺激得下意识阖上,却在下一秒又立时睁开判断来人位置。
果然是躲不过的!
银寒一晃,匕首已刺了出去。
腕上一紧,来人似早有准备。一击不中,恐怕自己今夜便是交代在此处,虽早有最坏打算,心头闪过的绝望还是让身体忍不住颤了一颤。抬眸欲看一眼此人模样,他身后的火光却将脸融进一片昏黄中看不真切,只攥着江可芙的手,不知是否错觉,仿若一顿。
没有预想中高声招呼同行禁军的声音,腕上蓦的力道松了,肩上着了轻轻一下,那人竟把她推回黑暗之中!
直到阻隔外面光亮的密室木门被来人掩好,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的心跳,江可芙仍不敢相信适才发生了什么。
如果她再留心一点,能隐约听到更远处的声音。
“二楼不是查过了?”
“谨慎些总归没错。”
“怎么我们一帮人还抵不上你一个?晏行乐你小子少他妈在老子这儿装蒜了。你他妈就是想偷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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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惊一场,但适才之事不免让人惴惴,如斯举着烛台打开门时,江可芙还是楞楞的。
“情况不太好,上头这个刚登基疑心病和他老子一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马上又年关,还有盛京你们失踪的消息,如今这来一批不知是谁的刺客,他更要紧张了。城里不稳妥,今夜我且让人带你去安排一下,明日一大早就带你先出去,长公主那边有人接应。”
换身方便行动的衣裳,因白聘又被派了旁的事,江可芙由如斯身边的两个亲信带出了魅香阁。
经过适才一番乱哄哄的搜查,整个金陵好似又沉睡了,穿着黑色斗篷隐匿在夜幕中,三人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穿梭。提着一颗心直至手心微微出了汗,终在一条狭窄胡同里的破木门前停下。
两重一轻叩击三下,门后竟出现一个面上涂粉彩的纸扎人。紧随一道尖细又类似童音的女声。
“我的新模样好不好看?”
饶是如斯已告知明日要用口棺材带她出城,去的是个丧事铺子,夜深人静骤见此诡异之事还是让江可芙吃了一惊,带她至此的二人却似乎也一怔,旋即反应过来,麻利接道:“如此标致的小姑娘合该买几身新衣。”
“那我穿什么好?”
“家里有三匹红绫,四尺素纱。不过明日得先去趟方青村,近日挑不成啦。”
这话说得莫名,想是他们的暗语,对面发出几声怪笑,纸人撤了开去,后面是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。一张巴掌脸却面色煞白,圆溜溜的眼睛里略大的黑瞳被衬得有些瘆人,唇上涂得鲜红,勾起弧度打量着江可芙,片刻又是两声怪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