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惊喜嘛。先惊后喜。”
身后几声低笑,头顶光影一暗来人已坐在身侧,在这窄窄的船尾显得有些局促。回身推了一把见说不动人,所幸衣衫上倒也有几分凉气,江可芙顺势往李辞身上一靠,拿起冒凉气的小瓷罐便往他后颈贴。
“冬日里我也这般惊喜你,你最好是还这样嬉皮笑脸。”
“我哪儿就嬉皮笑脸了,你不高兴别喝啦。适才不知谁,盯着岸上吃酥山的小孩儿好一会儿,若不是在水上,那孩子怕不好意思要问要不要来一口了。”
面上一窘,江可芙当即给了身侧笑嘻嘻的人一拳,打开瓷罐封口灌了几口,又将微凉的掌心贴在面上消暑。恢复正色道:“我看这河好得很,倒是适才过的那个桥,早点修一修吧,这次掉个大人,下次就能是个孩子。若晚间有慈恩街回来的醉鬼,掉下去说活该他一个人淹死也就罢了,出了人命多少惹人忌讳。”
李辞点头:“这是一点,我回去告诉工部他们寻人,还有沿岸有些问题,旁的倒没了。毕竟也试走三日,也只是依旧河扩充罢了,单论水路还不至有什么岔子。”
“确是如此,不过——”江可芙用手遮了遮日头,嗤笑道,“你说看工程就看工程嘛,非说在城里逛一逛玩一玩,大夏日里头被哄来我还道有什么新鲜瞧,钟秀河里种荷花是好看,但是一不遮阳二不消暑的,热啊。”
“是我忘了,该等再长长,自己撑条小船来就只在船上一躺,荷叶再密一些高一些就是天然的伞了,能在底下从正午躺到日头落山。”
江可芙摇头:“一听你就胡诌了,在钟秀河哪里使得,这不是阻往来行船么?城外倒有个地方,镜湖里随便躺,不过也少了点那意思。唉,说到底还是这金陵城啊,美是美,但有点匠气。欸,靠岸了,先上去吧。我要去碧于天吃一大碗酥山。”
拽了一下李辞衣袖,江可芙此时也不惧热了,脚下生风步履飞快,直奔慈恩街碧于天二楼,果真就点了一碗酥山。李辞要了两坛青梅酒,二人在观景台那处坐定。
拿着勺子剜了一大口,江可芙望着街角,突然想起什么道:“如斯不会回金陵了么?”
“大概吧,反正店不开了。她传过你的信后,我回金陵再没见过。其实没什么,我们都有各自私心,我脸皮厚些不在意,她觉得重要就躲了。不过现今局面也算她所求,她也没必要再见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