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出了片刻神,见善善依旧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,犹豫再三,还是忍不住问:“善善,你…喜欢太子吗?”
善善有点讶异:“当然喜欢!”随即语重心长地教导宝珠:“除了皇爷,太子殿下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。人又标致、性子又和善,更是青春年少,你倒说说,他有哪一点不值得喜欢?”
宝珠垂着眸,若有所思,而后就被善善戳了下额角:“傻妮子!如今你不懂,等将来懂了再来求我,我保准给你找一门好亲事!”
“好。”宝珠忍着笑:“到时候我便给你立个长生牌位,早晚三炷香地拜呢!”
气得善善又在她手臂上打了两下,道:“吃你的杏仁酪去!还堵不上这张嘴?”
宝珠这才去开了食盒,里面除一大碗酪以外,还有四甜四咸八样点心的攒盘,她吃不下这些,刚要招呼善善,善善已经过来拈了一块蝴蝶酥,还挑剔道:“怎么拿点心配酪,怪噎人的。”
宝珠不说话,小咸麻花配酪吃得怡然自得,而后收好了碗碟,要还给常姑姑。
善善却拦住她,另找了人带过去。随即拉着她坐到床沿,取出一副玉镯子来:“这是皇后娘娘赏的,我分你一个,也算咱们同屋一场。”
这话说得颇动情了。宝珠有些意外:善善品性不坏,不过小心思有点多,又爱掐尖要强,上一世自己是真小孩儿,难免和她有争执的时候,皇后又偏心自个儿,后来则是太子——她俩的关系,倒没有这样亲密过。
思索一瞬,她还是摇摇头:“这个你好日子要戴出来呢。”
玉比金尊贵。论金镯子,宝珠自己也有一对绞丝的、一对镂花的,可戴玉镯,就不方便当差伺候主子了。宫女们寻常不将玉戴在手上,更遑论是成色这样好的。
善善想想:“也是。那等正日子过了,我再送你。”房里人又没有三媒六聘,更不行大礼,不过是赏些衣料首饰,拨几间屋,给几个宫人,便是过了明路。
要争荣夸耀,还得等太子践祚呢。
宝珠便不好一拒到底了,先含混答应着。
到了午后,这桩喜事已经是满宫皆知了,平日和善善略亲近些的,三三两两地都来道贺,有送针线的,也有送吃食的,也有送玩物的,善善好容易抽出点儿空,拉了宝珠道:“倒要正经摆个席面做东道了。”
宝珠点点头:好歹也是人生大事,乐呵一晚,别惊扰了主子便是。
“你不必操心,我替你安排就是。”说着便出了门,趁着小厨房这时辰不忙,托厨娘们仔细治一桌席面,要了香糖渴水,又要了糕饼蜜饯,给那些当值不能来的宫人们送去。
众人都知道宝珠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儿,她素日出手又大方,一开口哪有不应的,忙拿洁净垫子垫在椅上请她安坐,又端茶水端点心,一个女人记着宝珠的要求:宫女们不爱吃大肉,葱姜一类气味重的也不要,如此下来,菜色自然要多琢磨。
宝珠交代完,又道了叨扰,正要起身,就看见柳芽儿进厨房来了。
她一对上宝珠,脚步便缓了下来,宝珠站起身,叫了声“小柳姐姐”,她慌忙点头笑笑,抬眼一扫厨娘们的架势,轻声道:“烦请姑姑们做些点心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