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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平年少 青城山黛玛 1020 字 6个月前

玄狐大氅猛虎般扑来,落在她身旁,这一回,皇帝的声口里透出了不耐:“出去。”

    依稀间宫女仿佛抽泣了一声,但旋即她紧握着那一袭裘衣,飞快地离去了。

    皇帝一手撑住床板,一手取出丝帕来,捂嘴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紧接着,喉间更多的不适感冲破了他的控制,接连不断地爆发出来。

    勉力维持的泰然一败涂地,他不住声地咳,甚至连唤人进来的空隙都没有,满嘴腥甜,不是鹿血,是他的。

    守在门口的小篆见势不妙,捧着只茶盘走了进来,到了内间一看,顿时脚下一软,扔下茶盘连滚带爬地上前去,抱住了皇帝双腿:“皇爷!皇爷!这…这是怎么了?奴才去宣御医…”

    “…小声些。”皇帝眉头紧锁,没再瞧手帕里的乌血,收拢起来交给跟前的人:“处理干净了,别惊动任何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小篆到底是跟着皇帝多年的,六神无主不过一瞬,这会儿已然镇定下来,揣好帕子,又服侍着皇帝漱口,饮了些温水,扶着他躺下来,放好床帐,方才走出去,吩咐说皇爷略有些咳嗽,着御医来瞧瞧,免得夜里睡不香甜。

    皇帝咳了这一摊血,此时倒觉得头目清凉起来,浑身轻盈了许多,飘飘乎了无牵挂。他沉醉片刻,闭上眼,竭力将这种暗伏危机的幻象阻断开来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他忽然体会到了皇考当年,对老病的抗拒,对长生的狂热,乃至,对母后的喜怒无常。

    不,不一样。他不是皇考,宝珠也不是母后。

    少顷御医来了,切了一回脉,又看了看面色,说:“皇爷日理万机,忧国恤民,难免思虑过重,日积月累,肺失宣降,恰好又饮了鹿血,热毒上涌。幸而圣躬一向强健,如今激发出来了便没有大碍,臣再开一副调养肺气的方子,服上三五日,也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皇帝听明白了,自己这症候,养比治重要。

    点了点头,他接着养神,小篆送了御医出去,自知安排。

    这场病将养了两个多月,葛梭部一行在京中也逗留了两个多月,皇帝如常地召见、赏赐,带着图旻游赏了几处皇家园囿、又到丰乐楼等酒坊领略了一番民间气象,未曾让对方觉察出丝毫端倪。

    腊月二十四,图旻入宫来向皇帝辞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