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!”几个武艺不凡的侍卫刚要退,却被江小蛮再次喝住。变脸一般,也不知是何时,她收尽情绪,将原本下翻的折领立起,天真无邪的水眸直勾勾地瞧着他们,“今日之事,倘若走漏半点风声,我便让阿耶诛尔等三族!”
在这一刻,宇文崇恍惚间觉得,小公主与皇帝的圆脸重合了一瞬,神色出奇得肖似起来,他想也不想,即刻单膝跪地,拱手道:“吾等万死不敢!”
齐刷刷甲胄委地声势浩荡,而就在他们行将退出之际,门外公主府的下人小四,忙忙奔来,也不行礼,通报道:“殿下殿下,宫里来船了。”
小四没预见屋内缠斗,话一出口,就见满身血痕只着单衣的高大男人闻声而动。可他家公主反应更快,一下子扑上前,抱住他一只胳膊:“不许走,你们,快叫那船滚蛋。”
情急之下,江小蛮搜肠刮肚,她身边只有景明帝敢当面讲过脏字,这会儿她也不慎失言了。
还未等众人行动,门外笑语比人先至。
“是谁家的小姑奶奶,敢对本宫下这等逐客……”
许绮莲本是笑着进来的,她今日心情大好,却在见了屋内情形后,阴恻凤眸利箭一般看向宇文崇,一字一顿道:“这就是你对本宫说的‘蚊蝇也飞不出一只’?”
宇文崇后背沁汗,不敢答话,只是叩首乞罪。
“姑且未酿大错,就罚俸三月,还不快将人送回地牢去。”
贵妃一来,湖心岛上另有二十余名禁宫高手也紧随而至。提耶看了眼,从步伐动作间就已经预判出这些人的分量,他心下一暗,便知今日是决计夺不下船的。四五个守卫一拥而上,他冷着脸,轻松挣脱了右臂上的小手,盘算着脱身的法子,连看都未曾再看她一眼。
江小蛮眼见着他衣衫染血得被押走,也没有阻止。她新中国有了计较,便转头同莲贵妃问起来意。
原来近日边境诸国调兵征粮闹得阵仗实在有些大,景明帝得了边关密报,虽说猜测着是西北诸国内乱,可他发问下去,将领们忙着与诸皇子走动,竟没一个肯应的。
唯有大婚不久的指挥副使冯策,愿丢下新妇,自请再戍边疆查明实情。
为此,莲贵妃极为欣慰。贵妃当年亲为这乞儿流民取字“良器”,又挂姓在她曾与许家为妾的冯氏母族,便是意在使他上辅太子,下撑母家冯氏门楣。
对于冯策愈发上进自苦再请戍边,她是打心底里欣慰的,而养子娶妇后,也不为娇妻所惑,多次主动让邬家那位立规矩,更是让她在命妇们面前志得意满。
“策儿这一去,走的急,你今日真不去送他?怕是年节里又见不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