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这般不堪入耳的呓语,从她未经人事的口里本真而发,全没有半分勾惑的刻意。
“你且过来抱我一抱,蛮儿再敢不乱动了。”尾音余长间竟都变了声调。
就是这样时断时续的三言两语,对他来说,却莫名成了致命的药引。汹涌洪流眼看着就要冲破关隘,角落处的男子已是强弩之末,即刻就要溃不成军。
他在这处境里行将崩溃,猛地站起身,走到桌边,抓起一把冷透茶壶,兜头盖头就朝身上浇去,而后又‘镗’得脆响,砸烂了壶身,捡起瓷片就欲自伤。
血珠才刚溢出两点,只听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。
江小蛮四肢受缚滚落在床栏下,她哭着喊道:“你若是这般厌弃,不妨就砸了门回莽山去,我自去苑里寻个人……随便嫁了便是。”
她在地上扭动着想爬起,小脸上涕泪交纵,又殷红片片,模样瞧着可怜极了。
见她怎么也起不来身,襦裙也被扯了半边,提耶心头一震,当即走过去要扶。
才挨近了去扶,地上的女孩儿忽然利落坐起,拼了命般跪直了身子仰了头,一下子啜上了他薄唇。
烈日荒漠,绿洲流泉。唇角处毫无间隙的交融,女孩儿的菱唇软得似云如雪,提耶只觉周身感官尽失,大脑一片空白,怔楞着只余这等奇异触觉。
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,江小蛮拢着手扯住他襟前湿透衣衫,笨拙生涩地摩挲着,她甚至都未曾闭上眼,一边亲着,杏眸里透满了哀求。
这个吻并不像样,因是位置不好手脚被缚,江小蛮纵使仰直了脖子,也只能若即若离地与他逡巡。
她觉着身上似有千万只虫蚁嗜咬,而脖子又酸涩不适,一时间气力不够,唇畔相错,滑落到他耳边。有茶水自在他耳际要坠不坠的,无师自通一般,她本能地替他舐去那一滴水珠,小舌堪堪从耳垂边卷过。
“绑得腕子好疼啊,先放开我好不好。”
撒娇的话伴着耳畔湿热,提耶脑中轰然,胸膛处起伏剧烈,那些计较忧虑顷刻间飞去了九霄云外。
发间面上水珠未尽,他茫然垂首,依言去替她松绑时,就有数滴从发间落下,好巧不巧地滑进了她半歪着的襦裙里去。
下腹处轰然一热,眼前唯有檀口一点,纤软肩头。他甚至压着喉咙低喘着哼出声来,心里头明白,今夜是非要破戒了的,只是依然有最后的一点理智,压着他拖延着不愿先自动手。
江小蛮得了自由,见他神色怔楞纠结,却也不再推拒离开。她当即明白过来,爬坐上他腿边,抬手挽上他颈项,滚烫身躯靠了过去,试探着,绵绵密密地轻触他脸庞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