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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是阻拦便越是长得茂盛,看似无孔不入、具有顽强生命力的野草,却仍旧会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逝去。情爱,也是如此吧。

    昨夜困扰了他一夜的陌生情绪慢慢压抑下来,堵不如疏,或许他该像师傅说的那样,一切随缘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赵琼醒来时,明媚的日光都照到她腰间了,晒得暖洋洋地不想动,半阖着眼蹭了两下被褥,外头有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,不知是不是因为临近莽山的缘故。都秋天了,怎么还有这么多鸟?她懵懵懂懂地想。

    最可气的是那只养在长誉院子里的鸡!人家叫,它也跟着叫,喔喔喔地,原本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叫它一搅,全散个干净,连带着她仅存的睡意也是。

    顶着蓬松而凌乱的头发从床蛹里钻出来,纱衣半卷在身上,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,上头的伤口本就不深,过了一夜已经结了红痂,断断续续的,在白的透明的肌肤上更显出几分娇艳的红。不疼也不痒,她也没放在心上,撑着床边下了地。

    长空早已不在屋里,她懒懒打了个哈欠,对着镜子梳妆,看着镜中人酡红的双颊,边梳边有些叹息:多好的机会啊,硬是睡过去了!鱼水之欢,到底有多欢,她还没体验过呢。但看傅嘉彦每回从花楼里出来都是一副精神抖擞,心满意足的样子,让她也不禁有些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说起傅嘉彦,她收起那些闺阁遐思,换了身衣裳匆匆出了门,来到傅宪他们院子。下了早课之后,除非寺里有安排,他们一般都呆在自己院子里,有些人习武,有些人闲谈,还有些人……负责做长空布置下来的功课。

    林成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:“都是些什么鬼?!”佛家不少词都是音译,偏僻生冷,杂糅在一起,看得林成脑袋都快炸了。就算不剃度,天天对着这些东西,老子的头也要秃了!他哀怨地看向一旁悠哉悠哉的同僚,悔不该当初陪长公主殿下演恩爱戏码,拉了太多仇恨。现在苦差事都是他来做。惨呐!

    旁边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,幸灾乐祸地笑道:“知足吧老林,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是伤员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份上,统领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傅宪从房间门口路过,倚坐在床头,身前摆了个小几的林成立马低下头,笔走龙蛇起来。傅宪沉哼了一声,背着手走了。走到一半,停住,对着匆匆而来的身影迎上去。

    “姑娘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有几句话想要你替我传给傅嘉彦。”

    傅宪观她脸色尚可,才放下心,两人密密说了几句,傅宪便出门了。

    赵琼立在院里,原本练武的便都局促在一旁,恭敬地侍候着。她轻轻一笑,“大家不必顾及我,自己忙自己的就是了。”说着略扫一眼,“林成在哪?”

    众人忙引她进去。林成在屋里听着便想要下床,赵琼刚进屋就见这幅景象,忙止住他,“你伤得重,就别轻易挪动了。”

    她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,看到小几上满满的纸,不由拿了一张过来细瞧,好奇地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