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陈公公,私下里曾担忧的对木棉说:“沈大人不在跟前,陛下仿佛丢了魂,再也没有笑过。就连养心殿都冷清了很多,死气沉沉的。”
这次陈公公能答应皇帝出远门,也是因为担心陛下,想让他出去散散心。
然而谁能想到,萧翌还未走到杭州,居然能在船上碰见杜涣?更巧的是,杜涣谁也不提,就提沈嘉。
“沈兄来杭州后,倒是干了很多实事。”杜涣丝毫没被僵硬的氛围所影响,仍然滔滔不绝的说道,“朝廷推行‘一条鞭法’已有两年多了,浙江这边却一直在拖延着。要不是沈兄,一来就用雷霆手段,拿杭州的几大家族开刀,否则不知得拖到何年何月何日去。如今,终于赶在年前完成清丈,让商家归还民田。”
萧翌淡淡的“哦”了一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早在京城就知道了,锦衣卫一直向他密报沈嘉的一举一动。
木槿皱着眉头盯着杜涣的后脑勺,心道他真是心大。哪壶不开提哪壶,说的就是这位仁兄吧。
“萧兄和沈兄最近可有联系?”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仁兄又问道。
萧翌这回有了反应,他抬眼淡淡的瞟了眼杜涣,随后低垂眼睑,漫不经心道:“不过是泛泛之交,如今没再联系了,你也不必和他说我到杭州了。”
“是、是吗?”杜涣这才感觉到一丝丝异样。他虽然才见过萧兄两面,但他能看出沈嘉和萧兄两人应是故交,他们彼此之间娴熟的氛围,让第三个人都插入不了。
可是现在,怎么突然就断了交情?
见场面越发尴尬,范大夫赶忙救场,“不提那些往事了,来来来,喝酒,喝酒。”
“对对对,快来尝尝我们家的酒。”杜涣顺着范大夫的话,赶忙转移话题。他说着,便要起身去给萧翌斟酒。
此刻木棉上前来,接过杜涣的酒壶,用手一摸,对陛下道:“酒凉了,奴婢去把酒温一温。”
“好。”
木棉拿出酒壶出去,交给锦衣卫验毒,回来时席间又恢复了热闹,杜涣正问萧翌,“萧兄这次打算在杭州待多久?”
“最多一个月吧。”萧翌说道。
“萧兄想去杭州哪里游玩,若有需要,我可以带你们游遍杭州。西湖是一定不能错过的,雷锋塔也是不错的,还有苏堤、灵隐寺……”
“不了,”萧翌打断他,“我腿脚不便,来杭州养病为主。”
“哦哦,我总是忘记。”杜涣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,正懊恼时,他见木棉拿着酒壶回来了,如同看到了救星,接过酒壶给大家斟满酒,“那个,萧兄、范兄,我们喝酒,喝酒。”
“杜兄,给他少倒点。”范大夫拦住杜涣,又对萧翌道,“你别忘了自己的腿,如今病情加重,不可多饮。”
萧翌的寒毒比起一年前更厉害了,如今不仅是因天气还冷而发作,平日里喝多了酒也会令双腿疼痛。这一年萧翌几乎没怎么碰酒,没想到刚来杭州,就因杜涣破例了。
“那我就只喝一杯,你们随意。”萧翌他端起酒杯,和他们二人碰杯,“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