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修戎幽怨地盯着决明看:“这园子我少说也来了不下数十回,今日碰巧有茶会。”
——没想到李修戎还有这个雅兴。
“既然碰见了,就一起去凉亭吧。”沈言面色如常的邀请,李修戎自然不会推脱。
刚才爬桂花树看到凉亭在东方,决明忙指出一个方向,“凉亭在那边。”
李修戎问:“怎么不喊我过来,我比你会爬树!”
决明:“……”天晓得你也在这里。
三人各怀心事走到桂花园的凉亭,有两个随从守着凉亭,沈墨乖乖坐在石凳上玩着手里的九连环,见爹爹和客人过来,沈墨从凳子上下来,甜甜地喊:“岑哥哥好,李哥哥好,爹爹好。”
如今沈墨已经五岁多了,穿着一套祥云追月水蓝色绸衫,头发中规中矩地用一条蓝带束着,脸蛋圆滚滚红扑扑地,像是个小粉团一样。
小粉团很客气地过来啦决明的手,把他往凉亭带,边说:“爹爹准备了好多糕点,沈墨都没有动,就等哥哥来呢。”
这么可爱的小孩子,决明忍住没顺手揉沈墨的头,只是掐掐他粉嫩粉嫩的脸,等沈言坐下后,顺势坐在石凳上,李修戎紧跟其后。
凉亭中摆着几盘糕点坚果,还有一壶冰块镇着的酸梅汤。
几人在凉亭中坐定,层层叠叠的桂花树遮着,桂花园里花香伴着时不时的凉风,倒也舒爽惬意。
这之中,李修戎的疑问最多,决明什么时候来的京都,现在住在哪里。
还说之前答应好带他吃遍整个汴京的诺言,还没兑现呢。
碍着带着孩子的沈言在场,李修戎斜斜的倚在桌边,有意无意地瞟决明几眼。
决明忽然有点了解“如坐针毡”是什么体会了。
明明他什么也没干啊!
沈言先挑起了话头,“石叔家的小儿子如今已经百天了吧。”
“满百天有些时日了,我走之前刚抓周。”决明说:“抓的是纸笔,石叔要揍他。”
平常人家还盼着抓纸笔,以后好考个大官光宗耀祖,也只有石叔觉得男孩子舞刀弄枪最好。
李修戎闷笑,惹得决明看了他一眼,很快他又正经地斜依在桌边,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。
沈言又问了新去县令的事,决明一一答了。
知道是那个人去当新县令,沈言隐忧不已,那人是乙等进士,考中前在整个圈子里风评就不好,现在看来他果然不拿百姓当百姓,而是当敛财的钱袋。
沈言默默在心底给他参了一本。
沈墨听不懂大人嘴里的话,安安静静地任由随从端着水盆给自己洗了手,抓着一块桃花酥往嘴边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