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勉指着他,气声道:“怎么个重法?难不成让你去挨刑杖?”
云非敛去面上笑意,目光沉沉,颔首认真道:“可以。”
陆勉脸色微变,忽然沉默了下来没再继续问话,眼神格外复杂地看着云非。
朱雀街,颜相府。
今晨下了雪,路面冷滑,颜懋没去尚书台,留在了府里,大理寺正过来的时候,他正在房里看书,颜沧进来禀报。
“澹川颜氏的子弟,那就是庆国公府颜家的人,所以——”颜懋抬眼,缓声说:“报到我府上做什么?”
颜沧欲言又止,难为情地看着他:“相爷,公子他好不容易……”
“好不容易想起来我这个爹?”颜懋扬声打断他的话,站起身把手里的书一扔,嗤笑道:“他是生怕别人找不到攻讦我的理由,故意以身试法,将自己当成把柄送上门呢。”
“行,可以,干得漂亮。”颜懋连连点头,抬手往东一指,“烦请大理寺的绕个远去隔壁街庆国公府,别在我这杵着。”
他拧着眉语气不耐,颜沧却没动,顶着他的怒火又道:“相爷,就算报到庆国公府,也少不了您这儿,再怎么说,您都是做父亲的。”
颜懋闻言冷冷地看着他,良晌没再说话。颜沧见他嘴唇抿起,下颌线紧紧绷着,僵着身形一动不动,心知他是被云非气得狠了,只得退了下去。
刚走了两步,身后颜懋却突然淡声开口:“说得也对,虽然不在一张族谱上,但论起血缘怎么都还是我儿子。”
颜沧连忙转过身。
“既然如此——”颜懋微微抬起下巴,漠然道,“那你去告诉大理寺正,请他们陆大人往重了判,最好动刑,打死不论。”
“相爷!”
“这就是我的意思。”颜懋冷静地坐了下来,面上尽是冷色,话音里半点温度也无,仿佛在说着和他无关的人。
颜沧咬了咬牙,一字一顿低声道:“相爷,无论如何,云非公子是您唯一的骨血。”
颜懋垂着眸,半晌没说话。
室内一时寂静。
良久,颜沧终于听见颜相开口:“你说的对,颜云非是我儿子,只你告诉恐怕还不管用,还是得我亲自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