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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阙 枫桥婉 1023 字 6个月前

而他话音一落,云非瞳孔微缩,眼神瞬间黯了下去,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养伤在床上躺得久了,脑子都不太灵光了,他心底居然会对颜懋的来意抱有一分微弱的期待——简直是犯贱!云非咬着牙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,他侧过脸无声地牵了牵唇,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了几下。

    半晌,他弯下腰,掀开那只盒子,里头是几张薄薄的纸,像是账本中的几页,侧边漆着殷红的封印——那是皇城暗狱司的章,亦即,天子影卫。云非扫了一眼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
    颜懋对他的反应意料之中,也不催促,起身在屋里四处转了转,看了看摆设,耐心等着云非将账本条陈看完。

    足足过了一刻钟,云非才放下那沓纸,颜相重新坐回了桌几一侧,慢条斯理地道:“这份礼,还满意吗?不过我猜你也不算太意外,年前千诺楼被天子影卫端了个底朝天,一人不少、一账不落地押进了皇城暗狱,满帝都是个人都知道。你心里七上八下老些日子了吧,现在可落到实处了?”颜相抬眼看着他。

    云非站在原地,没应声。

    颜相便当他默认了,面色倏然沉了下来,外头夜色渐深,开始下霜了,他声音也像是沾染了寒气,带着肃杀冷意:“五个月前的这一天你就该想到有这个结果!雇佣千诺楼的人跟我的行踪,你想查什么?看看我有没有阴私账?想看的话到相府翻就是了,谁又不会拦着你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轻蔑,神情写着满满的讽意,云非抿着唇,攥紧了手心。

    颜懋说:“八月十二那晚,起先听你雇的人禀报说我偷偷进了帝春台的时候,是不是还挺兴奋?帝春台是皇陵禁地,往大了说,无诏擅入视同谋大逆,一等一的重罪、甚至死罪。这要是让朝堂上的世家党们知道了,就凭这一条,就能把我拉下马,你当时是这么想的吧?”

    这几乎是将话说破了,云非摸不准颜懋的意思——他从来都知道父亲之于自己,是不会有什么舐犊之情的,他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,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。

    而颜相目光含着冷意,从头到脚将他扫了一遍,凉声讽道:“你雇的人装成小毛贼跟着我进了帝春台,结果转头却撞上了天子影卫,跑出来汇报给你的时候,你吓得不轻吧?”

    云非仍然没有说话,梗着脖子侧过头去。

    而颜懋也没有打算等他的回应,挥袖子一扫,桌上的木匣子被拂落在地,里头千诺楼的账页散了一地,他指着云非,声音压抑着怒气,缓缓道:“就凭你这点小把戏还想成事?说把戏都是抬举你了!你以为皇帝不知道?查帝春台案子的是韩澄邈,我猜他警告过你了吧?读了大胤律,知道别人擅入皇陵禁地是谋大逆,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雇一群贼人溜进去更是死罪呢?”③